何嫂子是個女人,在這邊也沒有個親戚朋友,除了工作外,一顆心都掛在了林科長的身上,林科長的變化她不可能察覺不到。現在醫院的朱大夫被打倒了,別的大夫也被監管了起來,何嫂子也有兩天沒去上班了。這天一早,煮了早餐林科長沒吃兩口就走了以後,何嫂子在家裡呆呆的坐了很久,忽然,她從炕上站起來,將炕桌上的碗筷掃倒在地,家屬院的地是統一打的水泥地,碗筷跌落在地瞬間就炸裂開來。她也不打掃,穿上外套就往外走。這時候正是大家吃了早飯在沙堆遛彎兒的時候,何嫂子到的時候沙堆果然聚集了很多人在。她大致的掃了一眼,毛金蘭劉嫂子黃嫂子這三人領著三個孩子在沙堆的另一邊玩耍,遠離眾人,喬嫂子和院裡去其他女人聚在一起說話,一邊說還一邊捂著嘴巴笑。大家說的可入神了,何嫂子走到她們身邊的時候她們都沒發現,走進了,何嫂子就聽到她們說的話了。喬嫂子說:“我早就看不慣她那一副清高的樣子了,從隨軍到現在一直都不愛跟我們說話,就算和我們說話都是在施捨我們一樣,還時常看不起我們沒有文化。到頭來怎麼樣?為了升官,在衛生院裡朝人家張開了雙腿。”何嫂子聽到這裡,雙目赤紅,腦子嗡嗡響,什麼都顧不得了,一把抓住喬嫂子的頭髮把她往後扯,喬嫂子頭皮發疼,何嫂子使勁兒扭著她的頭髮,喬嫂子自然不甘心被打,於是便奮力還手,轉眼間,眾人都還沒反應過來,她們便打做了一團。喬嫂子也許是覺得心虛,沒敢怎麼還手,但何嫂子卻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抓著機會就打她臉,不消片刻,喬嫂子的臉就腫了。毛金蘭和黃嫂子在她們打架的時候就被劉嫂子護在了身後,她倆可是孕,要是被這些人磕了碰了怎麼辦?毛金蘭和黃嫂子一人拉著一個孩子的手。眾位嫂子們這時候已經反應過來去勸架了,但何嫂子一點都不領情。她甩開被人拉著的手,轉身指著她們:“我何茉莉自認來到家屬院三年雖然不經常和你們在一起聊天,但你們家哪個有病有痛中藥治不好見效慢的時候求到我的我沒幫你們的?“她抹一把眼淚:“可你們呢?你們怎麼對我的?就因為我們醫院那顆老鼠屎就在我的背後惡意出揣測我。特別是你。”何嫂子指著喬嫂子:“你兒子那年近視看不見,到了醫院不知道怎麼辦,你去找我,我是不是跑前跑後的去給你幫忙?後來你兒子發燒,沒有藥,找到我,我是不是去找了大夫求了特效藥給你兒子吃?你家大病小痛都找的我,我哪次沒有幫忙的,怎麼,這麼快就忘記了?”“喬二鳳,你這麼愛在後面是說人是非,你不會遭報應嗎?是,我是不常和你們相處,我也就是清高,不願意和你們相處,我這個人就是這樣,天生就是這個脾氣,誰規定的我一定就要去迎合你們?誰規定的?”家屬院那麼多人,誰也沒有說話,連空氣都變得寂靜了起來,大家仔細一想,是啊,何嫂子說的對啊,誰規定的就一定要迎合她們,不迎合她們的就被人說是不合群,假清高?何嫂子喘了一口氣,手指從剛剛圍在一起說她壞話的人臉上點過,那些人包括喬嫂子在內都羞愧地低下了頭,何嫂子道:“今天我的家散了,你們都給我急著,都是你們的那張嘴鬧的,都是因為你們無中生有,讓我和我丈夫起了嫌隙,日子也過不下去了。”何嫂子說完就回去了,沙堆邊上的人們都沒有走,連平日裡鬧得最歡騰的幾個都不鬧了。不多時,何嫂子出來了,她挎著一個包,頭也不回的出了家屬院。沙堆邊上的人都嚇傻了,喬嫂子眼淚都出來了。她就是個碎嘴子,覺得說著被人的瞎話她日子才不無聊,何嫂子和朱大夫有一腿的流言就是從她這裡最先傳出來的,因為這個流言,她在家屬院裡空前的受歡迎,以前不愛和她說話的人見到了她都和她說話了,她也就越編越真實。但天可憐見的,喬嫂子做夢都沒想到過她說的這些話會讓何嫂子和林科長離婚。沙堆邊上的人陸陸續續的散了,大家照例往黃嫂子家去玩。進了屋,劉嫂子的話匣子就關不住了:“你們說何嫂子和林科長會不會離婚?”毛金蘭跟她們不熟悉,沒有發言權。黃嫂子道:“何嫂子的家裡是帝都的,在這個年代能讓她上初中的家裡都是有點背景有點閒錢的,這事兒啊,我估摸著一半一半吧。”毛金蘭聽說何嫂子和林科長是有一個孩子被養在帝都和嫂子的父母跟前的:“他們要是真的因為這個離婚了,那真的是苦他們的孩子了。”“那可不是。”中午牛興國把牛、安、邦接回去睡午覺以後毛金蘭和陳建邦說了這個事兒。陳建邦喝了一碗西紅柿白菜湯:“放心吧。林科長捨不得離婚的。”毛金蘭一怔:“你怎麼知道?”“這又不是啥秘密。”陳建邦挑挑眉:“何嫂子的父母雖然沒在部隊,但他們是高知識份子,家裡有錢有權,叔叔伯伯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