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顧雲浩如此說,那小廝哪裡還敢要他的銀子,忙推了回去,笑道:“公子客氣了,既然是江大人的弟子,那小的自會稟報,只是右相大人三日後方才休沐,公子怕是要三日後才可見到。”聞言,顧雲浩含笑遞上拜帖,對那小廝道謝:“有勞了。”“公子客氣。”自聽聞顧雲浩身份之後,那小廝言行之間客氣了不少,當下便接過拜帖,拱手一禮道。見狀,顧雲浩便也不多留,直接告辭。畢竟孫惟德乃是當今右相,可謂是大權在握。即便自己乃是江程雲的弟子,但人家又不曉得,自然不會這麼快就接見他的。顧雲浩心知這些,因此他原本就沒想著今天便能見著這位大名鼎鼎的內閣之首。遞交了拜帖之後,顧雲浩便安心在家溫書。當然,他偶爾也會出門去越省會館,跟同鄉的舉子們交流交流。今年的越省鄉試,他淮安的同窗好友,李文旭跟季航也是取中了舉人的。他們先前相聚之時,兩人也說過有意參加明年的會試,只是三人總歸是不得同行罷了。季航因著嶽鳶身懷有孕,因而不得提前進京,是要陪著家裡人過完了年再起行的。而李文旭卻是在十月便到了雍京。不過也難怪,李文旭一心撲在科考之上,想早點來京也是尋常事。這日,顧雲浩踏進越省會館,便見有舉子在此開社作詩。他對這些詩文之事本就看得極淡,見狀只是坐在一旁吃茶旁聽,並不打算插言參與。“雲浩,怎麼坐在門口?”一個略帶幾分詫異地聲音響起。顧雲浩抬首看去,來人卻是李文旭。李文旭進京早,進京之後,與幾名舉子合租了一處小院,平日除了溫書之外,也會經常到這越省會館來。他文采頗佳,不過這一個多月的功夫便在士子中頗有聲望。只是顧雲浩還是覺得有些沒想到。畢竟以他認識的李文旭,好似並非是個長袖善舞之人,怎麼到了京城之後,居然這樣活躍起來?雖然心中疑惑,但這畢竟是別人的事,他自是不會多問。“文旭,你亦是來參加這詩社的?”顧雲浩笑著問道。“原本是說來看看,結果臨時有些事,來晚了。”李文旭亦是笑道。他的眼中分明帶著幾分歡喜跟得意,但面上卻是極力掩藏著。顧雲浩看在眼裡,卻裝作不知。畢竟誰沒個隱私呢?也不是人人都如楚毅那般大大咧咧地,什麼事都往外說。“雲浩,我原是鄉試一結束,就準備著上京了,因走得急,倒是連你成婚都沒來得及參加。”李文旭笑著端起茶碗,抿了口茶,說道:“現在想想,還真是有些遺憾。”“你沒來倒還好,我可實在受不住那個鬧騰。”聞言,顧雲浩也是爽然一笑,毫不介意地擺了擺手:“你是曉得楚毅的,他帶著陵江書院那些人,差點沒把我家房梁給拆了。”聽了這話,李文旭鬆了口氣,又是笑道:“我倒是挺羨慕你,聽說弟妹乃是大家閨秀,父親還是兩榜進士出身。”眉頭微微一蹙,顧雲浩卻是覺得這話好似有些不太好聽。即便這個時代成婚,是要講究個門當戶對。但從內心來說,他贊同這門親,一則是因為老師江程雲保媒,二則也是因著定親前見過趙妍,感覺她是一名自己比較欣賞的女子。只是在旁人看來,可能就不太一樣了。畢竟從事實上來說,這親事確實算他們家高攀了。他本是個灑脫之人,雖然聽出李文旭話中的意思,轉念一思,倒也不甚在意。反正只要自己行得正、坐得直便好。“既是羨慕,何不也早些娶親?”顧雲浩轉而笑著問他。說起這事,顧雲浩還是覺得有些佩服李文旭。在成婚這件事上,居然比他這個穿越人士還要堅定。即便是他,也是扛不住家裡的壓力,娶妻成婚。而李文旭比他還年長一歲,現在已經是將近二十了,論理早就該到了成親的年紀。結果人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居然拖到了現在還未成家。思及至此,顧雲浩也有些忍不住想為他點贊。這才是真勇士。“還是未到時候。”李文旭平淡地一笑,說道:“我還是想先好生讀書,成親難免分心。”聽了這話,顧雲浩也不多言其他,只是表示理解地點了點頭。其實先前家中催婚之時,他也經常用說這話。兩人又閒聊了幾句,便說到明年的會試。“今年的天太冷了,這雍京比咱們淮安更是冷上不少,不知春闈之時,會不會好一些。”李文旭笑著說道。聽了這話,顧雲浩也是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若春闈之時,天氣還不轉暖一些,僅穿一身單衣的話,怕是不少人都得傷風。”“文旭,我看咱們還是得早作準備才好。”聽著顧雲浩這話,李文旭也有些詫異,便問:“這個如何準備?”“現下天越來越冷,我看咱們還是儘量少加些衣裳,習慣了這天氣才好。”想了想,顧雲浩又說道:“若是不然,等到春闈之時,驟然只穿單衣,我等久居南方,那多半是受不住的。”聽了這話,李文旭先是眼前一亮,隨即又面帶猶疑地道:“你這法子好倒是好,只是我怕還未到春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