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教諭有掌文廟祭祀, 教育所屬生員之責, 有些類似於前世的校長, 而學正亦是有襄助教諭之職,有些像副校長,兩人一起掌管著府學的大小事宜。對於顧雲浩來說,府學裡的熟人還是挺多。除了他陵江書院的同窗之外,楚毅、李文旭、董謹言都在此處讀書。但他卻是沒那麼多的心思去為這件事歡喜。自從進入府學之後,顧雲浩便一心撲在了學業之上,甚至較先前還更加用功了不少。平日裡除了與同窗們偶爾的相聚之外,平日裡基本就是泡在府學的藏書樓,或是找江程雲請教學業。“陵江書院的學子,果然都不一樣。”這些日子以來,這是府學這些秀才們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不僅是顧雲浩如此,自書院到府學讀書的十多名學子,亦都是極為刻苦。在進府學之前,他們這些書院的同窗也曾相聚過,幾番交流之下,大家心中都明瞭,除非禮部下令解封,不然他們書院便不得重新開課。須得好生用功,只有一朝高中,入朝為官,方才有可能讓禮部下令重開陵江書院。因著這個念頭,這些學子們的進取之心,較之先前在書院之時更甚。顧雲浩知道,自書院被封之後,他們每一個陵江弟子心中都藏著一團火。莫欺少年窮……徐景,待十年之後看你還得如何。蒼天不負苦心求學之人,進學之後,他們這些學子,在府學的成績大都名列前茅。眾人皆是以為陵江弟子的學識淵博,感嘆陵江書院不愧為越省最佳之名,方才有這樣扎堆的才學弟子。但實際上,顧雲浩他們這些心裡最是清楚其中緣由。雖然陵江書院招收弟子頗為嚴苛,但也未必就都是天資絕豔之人,若是之前,他們這些人若在官學之中,也並不是都能名列前茅的。不過是自書院被封之後,大家都奮力苦學,方才能這樣出類拔萃得成績罷了。順德二十七年,淮安府學歲考,他們陵江書院過來的十三名弟子,便有十一人歲考被錄為稟生,剩餘兩名錄為增廣生的亦是取在前幾名。經此歲考之後,府學的教諭及先生們都震驚了。陵江書院……居然能培育出這般多成才的弟子。江程雲在接到府學歲考的呈報之後,亦是面帶欣慰地一笑。“東翁,這……”董睿亦是看到了這份呈報,當下便惋惜道:“陵江書院,唉,實在是可惜了。”看了他一眼,江程雲知曉董睿心中所想,便道:“倒是還算有些心氣,若能一直如此用功下去,今後朝中必有我淮安官員們的一角之地。”聞言,董睿心中一驚,他只顧著惋惜,竟然都忘了這一層。這些學子本就天資不錯,又如此刻苦,想來今後能考上舉人、取中進士的機會也很大。要知道在朝為官,人脈關係乃是極為重要的,一般來說,同科之間都會攀上一點關係,更何況是同窗、同鄉了。出於同鄉的官員們,大多都會彼此相助,互相關照兩分,更有那些自成一黨的。比如當朝江浙一帶的官員們,便是大多都是互相提攜,在朝中也聚力同聲。“東翁所言甚是。”想通了這一層之後,董睿甘心拜服地道。果然不愧是孫惟德的弟子,居然能看的如此長遠。“東翁何以如此確信,這些學子們會這般刻苦下去?”想了想,董睿還是忍不住問道。“陵江書院已經沒了,而他們,便是現在陵江書院的脊樑……”說到這裡,江程雲輕輕一嘆,不再言語。見狀,董睿也自然不再多問,只略待了一會,便告辭而出。他並不知曉,今日江程雲所言,在三十年後,果然成了真。當年陵江書院的這七十三名學生,在今後的三十年之中,便有二十五人取中進士,另有四十一名考中舉人。不僅如此,這些學子入朝之後,更是守望相助,活躍於六部及華朝各地,當時甚至有人戲稱之為‘陵江黨’。……除夕早已過了,顧雲浩在家匆匆過了個生日,便正式成為了一個十七歲的少年。春初時分,大地一片復甦之態。褪去了厚重的冬衣,人也覺得輕鬆不少。府學每十日休假一日,每兩月又休假五日。因著一日難以往返回臨川,顧雲浩一般都是待到兩個月才回家一趟。這天,又到了休假的日子,顧雲浩在自己的寢舍裡整理書籍。“雲浩,咱們明天去郊外騎馬如何?”隨著一個聲音響起,季航一臉笑意地走了進來。不錯,自書院被封之後,季航也是到了府學讀書。原本以他家裡的意思,是準備送他到廣源書院,只是季航不願,幾番爭論之下,也是隨了他。要知道廣源書院在他們淮江流域一帶,絕對是最有名氣的,甚至連陵江書院都仍有不及,能入廣源書院的,都必得是天資絕豔之人。不過季航如此選擇,顧雲浩心裡也是能理解的。在陵江書院被封,若是在官學讀書,他們便一直都是陵江弟子,而進了旁的書院,又如何再能作如此之言?“騎馬?”聽著季航的提議,顧雲浩開始思忖著明天有沒有這個時間。府學設有禮、樂、射、御、書、數六藝及琴棋書畫等課,學子們可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