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浩看著眼前的少年,不由一怔,隨即極快地反應過來,笑道:“小鑫,你怎麼這麼早便上京來了?”此人並非是旁人,卻是顧雲浩曾經在陵江書院的學弟——餘鑫。這餘鑫也乃是越省人士,自小便有神童之稱,早些年考入陵江書院,卻是比顧雲浩晚兩個月入書院,又年歲要小上一些,故而一直稱顧雲浩為‘學兄’。餘鑫是個極為聰慧的,早在元化一年的恩科之時,便考中了舉人,乃是他們越省當科的五經魁之一。只不過因著家中之事,誤了那一年的會試,若是不然,以著餘鑫的學識,當年必然能跟顧雲浩、季航三人一起高中。本朝科考,三年一考,恩科當然是要除開的。除開元化一年的恩科,上一科的會試,卻還是在順德三十年,眼下已經過去了兩年了,明年,也就是元化三年,便又是會試之年。故此,顧雲浩早早的便借到了餘鑫的信,知曉這位學弟將進京趕考。即便是知曉餘鑫將進京來,但顧雲浩這段時間一直在忙著戶部的事情,也沒想到他居然這般突然就到了。“學兄,這哪裡早了,分明都已經是十一月了。”餘鑫卻是有些無奈地撫了撫額,說道:“學兄,我們在越省便聽說徐景伏法了?”“恩,那是八月份的事情了。”顧雲浩答道。聞言,餘鑫眉目一彎,臉上的笑意更是燦然不少,說道:“沒了徐景在那裡壓著,咱們重開陵江書院之事怕是能成了。““理是這麼個理,只是現在朝中局勢複雜,且再看看。”顧雲浩思忖了片刻,又道:“你到了京城,可是有落腳的地方?”“學兄放心,我現住在越省會館,裡面已經有不少咱們越省計程車子,今後偶爾互相交流交流,約莫也是有些裨益的。”餘鑫笑著說道。“上一次的恩科,學兄你跟季航學兄兩人可是為咱們越省掙足了面子,眼下越省會館那邊也熱鬧的很,大家都紛紛摩拳擦掌的,說是要這一科再顯示顯示咱們越省士子的風采。”說到這裡,餘鑫頓了頓,繼續說道:“如今你跟季學兄可是咱們越省讀書人的驕傲,本來還是有不少咱們越省計程車子想要前來拜訪的,只是大家聽聞你戶部事情多,連續好幾個月沒有休沐,而季學兄身份特殊,不敢冒然登門罷了。”“學兄,說真的,你可真是為咱們越省,為咱們書院長臉。”顧雲浩不僅是元化一年恩科的狀元,更是越省的解元,會試的會元,是華朝:分散餘鑫是個開朗的性子, 卻又極為懂得分寸, 加上敬服顧雲浩這位學兄, 對於趙妍等人也很知禮, 故此,眾人都很是歡迎他在顧家備考。因知曉顧雲浩對於陵江書院的同窗們很是看重,趙妍自然也更是盡心的打點好家裡的一應事物, 儘量為餘鑫提供一個不錯的溫書環境。在這樣溫和愉快的氛圍之中,時間過得飛快,眨眼便到了年下。這一年的除夕,顧家格外的熱鬧。顧遠舟跟顧瀾兩個小傢伙眼看著便兩歲了, 正是活潑愛鬧騰的年紀, 加上一個巴九, 一個餘鑫,又都是愛玩鬧的,家裡一直歡聲笑語不斷。這一年的除夕,顧雲浩也過得格外舒心。於內,家中兒女雙全,夫妻相處和睦, 家中親人也生活幸福。於外,既有季航這般知己好友,又有餘鑫這樣活潑開朗的學弟,更是有老師江程雲跟師祖孫惟德。在公事上, 如今稅改已經全面鋪開, 全國各地都只待來年春日正式開始按著新稅制收稅了。不知為何, 到了這個時候,顧雲浩只覺整個人都輕飄飄的,好似這一切卻是那樣的不真實。所有事情,似乎都在朝著期盼的方向執行著。三月,會試放榜,餘鑫卻是高中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