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徐景頓了頓,繼續道:“我為禮部侍郎,下令查封幾家書院又有什麼大不了的。”聞言,季航心中一悶。為著書院之事,他跟顧雲浩這些陵江學子悲憤了那般久,甚至那麼努力的讀書入仕,只為今後能主政禮部,重開書院,並讓徐景為著當初之事受到懲罰。他們為著此事又是痛惜又是悲憤,就是他自己,也是因著書院的事恨著徐景這麼好幾年。然而,直至今日,卻是才曉得,這身為罪魁禍首的徐景,居然是早已忘了當初的事情,甚至壓根沒把他們的氣憤和痛恨放在眼裡。“時至今日,難道你竟然沒有一絲悔意?”季航不死心地問道。“悔意?哈哈……咳咳……咳……”徐景似乎是聽到了什麼可笑的話,當時便笑了起來,卻是因著身子虛,僅笑了一聲便開始咳嗽:“咳咳……季公子,你好歹也是世家公子出身,怎會問如此可笑的話?”“我徐景半生張揚,即便所做之事皆罪大惡極,也沒什麼後悔不後悔的,更何論是不過查封一家小小的書院?”聞言,季航雙目一冷,不再談及陵江書院之事,卻是突然眼珠一轉,問道:“即便是操控閔地糧價,吸吮數百萬百姓血肉?”聽到這話,徐景亦是目色一閃:“不錯。”“徐大人,你我都曉得,徐家本乃寒門,一無錢財,二無權勢。”季航顯然不在意徐景的回話,而是繼續含笑說道:“即便你徐大人身為禮部侍郎,也不過是正三品官員,又哪裡來的能量,得以是閔地數省巡撫都為你徐家隱瞞下如此大事。”“想必其中並非僅僅是徐大人的作用吧?”說到這裡,季航頓了頓,聲音慢了下來,甚至帶著幾分探究之意,說道:“徐大人如今落得如此下場,卻是什麼罪過都一己承擔,實在是有些不公。”徐景面上的笑意漸漸散去,隨即一臉正色地看著季航。良久,徐景方才一聲嘆息,說道:“季公子此次前來,到底是所為何事?難道真的僅僅是為了來問一問你那什麼書院?”“自然不是。”季航蹲下身子,直視蜷縮在地上的徐景,說道:“在下前來,一則是覺得此事不公,二則嘛……卻更是為了徐大人你著想。”“何意?”徐景問道。“徐大人可曉得,這刑部的大牢裡關了多少個不為人知的死囚?又可知這些死囚畏罪自殺乃是常事,基本是無人過問?”季航的聲音極為輕柔,卻又似魔音一般能敲擊人心。徐景轉眼一思,便開始猜季航話中之意,道:“季公子這是要威脅在下?不過卻是要令季公子失望了,在下明日就將行刑,今日死跟明天死,也沒什麼區別。”聞言,季航卻是搖了搖頭。“非也。在下前來,並非是逼著徐大人死,而是想讓大人活。”季航眉尖一挑,說道:“雖然此地乃刑部大牢,明日監刑的為楊海生,但我季家亦是有辦法用這大牢裡的死囚代替大人,從而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大人救出去,保留下一條性命。”沒有想到季航來卻是為了此,徐景心中一動,卻又極快地反應過來,便一臉警惕地看著他道:“季公子想要在下做什麼?”不錯,世界上絕沒有無緣無故的好處。要知道刑部乃是陶明哲掌控,在陶明哲跟楊海生的眼皮子底下運作這些事情,即便是如今的季銘,也是需要費一些功夫,冒一些風險的。更何況是季航跟他之前還橫著一個陵江書院之事,絕對不會平白無故的冒這麼大風險來幫他。能讓季家在這個時候還願意摻和進此事,必然是有其目的。見著徐景如此快便反應過來,季航滿意地笑了笑。果然不愧是徐景,即便是身處牢獄之中,卻仍是這般敏銳,既然如此,那麼有些話便要好說許多了。他今日前來,確實並非是為了單純的問一問陵江書院的事,其實乃是爺爺季銘的授意。:交易“既然徐大人這般爽快, 在下也不扭捏了。”季航一臉正色, 與徐景開始說起了自己的來意:“在下前來, 是為了我季家與大人做一筆交易。”“說來聽聽。”徐景沉靜地看著他,聲音悠遠地道:“我倒是要看看, 新朝如日中天的季家,如今也會放下身段, 與我這個階下囚做什麼交易。”“徐大人, 你我都心知肚明,閔地那邊的事情並非三司會審出來的那般簡單。”季航笑著說道:“僅僅徐大人一人,絕不會能彈壓住閔地數省,在下對這內裡之事,卻是好奇的緊。”一面說著這話, 季航一面仔細觀察著徐景的神色,不曾有絲毫遺漏。只見徐景卻是面色不變地問道:“不知季公子問及此事,是自己的意思, 還是季閣老的意思?”聞言,季航卻是有些詫異了, 因著不曉得徐景心中所想, 只含糊道:“在下乃季家子, 不論是爺爺的意思,還是在下自己好奇, 對於季家而言, 都是一樣。以在下的瞭解, 徐大人可不是一個猶豫扭捏之人。”不錯, 閔地之事案發之後,季銘也是對此事心存疑慮。跟爺爺季銘論及此事之後,季航也是覺得僅僅憑著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