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多半是要說入館之事。”顧雲浩自然也察覺到妻子的擔憂,當下便安撫道:“今日師祖並不休沐,咱們先好生休整了,吃過午飯再說。”說到這裡,顧雲浩頓了頓,又道:“妍兒,咱們身邊現在還有多少銀子?”沒想到夫君會問到這事,趙妍微微一愣,隨即說道:“家裡給的銀子還有五百三十兩,另外還有夫君你今次得的那一百金的賞賜,我先前帶的那一千兩銀票也還沒用呢。”聞言,顧雲浩心下一合計,便道:“你那一千兩先不動,待找個時間,將那一百金兌成銀子,咱們也該是時候買一個住處了,你且讓巴九他們留意著,看著有合適的便買下就是了,咱們家人口少,買個兩進的院子,想來也夠住了。”現在他考中了狀元,即將要入翰林院,這樣一來,只怕好些年都得在京中為官,長期租房住顯然不是長久之計。雖然說京城居不易,但若是長期租房,顯然是不划算的,且不說什麼大宅院了,就是他們現在租的這個一進的小院,每年都是好幾十兩的租金,若是租個五年八年的,光是租金都夠買一個小院子了。再則來說,隨著一雙兒女漸漸大了,只怕家裡還得要增添些僕人,現在租的院子,必然是不夠住的。在雍京城的這一年多,顧雲浩對雍京的房價也有了個大概的瞭解。一般而言,兩三百兩銀子,也足夠買下一個住處,只是若要講究房子的地段和格局,價錢會多上一些罷了。他們雖然算不上富貴,但加上中狀元的賞賜,好歹也有一千五百兩,買個兩進的小院應該不成問題。趙妍聽聞顧雲浩這樣說,自然是沒有不同意的,當下便應了下來。聽聞即將要準備買新房子,巴九跟碧翠兩人都來了興致,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起了京中的房子來。吃過了午飯,趙妍跟顧雲浩在臥房裡歸置行李。“夫君,師祖不是讓你去一趟麼?”見著顧雲浩好似沒有出門的樣子,趙妍忍不住詫異道。“今天不是師祖的休沐日,待到晚上再去吧。”顧雲浩一面擦拭著自己的書,一面笑著解釋。孫惟德乃是右相,一般而言,朝會之後,還得要去內閣處理政務,下午必然是不會回府的。“原是如此。”聞言,趙妍瞭然地點了點頭,道:“只是師祖這樣急著找你,可是有何不妥?”先前當著巴九等人,她不好多問,現在只有他們夫妻兩人,趙妍還是壓不住心裡的擔憂。“多半是咱們回越省之時,京中發生了什麼事吧。”顧雲浩嘆息一聲,隨即說道:“你且放心,我還未授官,即便有什麼變故,也不至於被牽累。”聽見他這樣說,趙妍沉默了片刻,只道:“家裡一切有我。”顧雲浩到孫府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顧公子來了。”馬車一到孫府,顧雲浩從車上下來,剛上前幾步,便見門子笑著迎了上來。“師祖可回府了?”顧雲浩笑著與那門子點了點頭,問道。“相爺回府了,今日散職似要比尋常早一些。”那門子忙回道。聞言,顧雲浩又道:“車上是我從越省帶來的一些特產,勞煩幫下手,送到府裡的廚下。”“小的豈敢當得起顧公子這話,公子有事只管吩咐便是。”小廝忙連連擺手,恭敬地說道。能在門上當值的,那都是頗為伶俐的小廝。顧雲浩進進出出孫府多次,這些門上的小廝們自然是知曉了他的身份,是絕對不敢怠慢的。而且今年的恩科金榜一出,顧雲浩的大名更是傳遍了整個雍京,這些小廝們自然也是聽說了的。二十歲的狀元郎,還是右相大人門下的弟子,今後必然前途無量。私下裡,孫府的下人們都經常聚在一起議論這位顧狀元。這些小廝們原本就不敢小瞧顧雲浩,現在更是敬畏非常。當然,這些顧雲浩是不會去在意的,他仍是一如先前一般謝過那小廝,便隨著一個門子往府裡而去。此時已經晚了,孫惟德早已吃過了晚飯,正在書房吃茶看書。“師祖。”顧雲浩進到屋內,便恭敬地向孫惟德行禮。經過這一年多的接觸,他跟這個身為右相的師祖也漸漸熟絡了起來。不得不說,孫惟德真不愧是江程雲的業師,兩人的性子還真是頗為相似。特別是在對待門下弟子這一事上,兩人是一樣的護短。顧雲浩乃是江程雲唯一的弟子,孫惟德本就高看幾分。加上經過這一年多的相處,孫惟德亦是覺得這個徒孫是一個頗有見識,且又懂得知恩之人,心中也比較欣賞。這一來二去的,顧雲浩跟孫惟德兩人之間,也有了一份情義在。特別是在今次恩科之後,孫惟德更是看重顧雲浩這個身為狀元,且又頗得聖心的弟子。“你這一躲回越省,老夫還只當你能躲一輩子呢。”雖然心裡看重,但孫惟德想到這一個月來朝中發生的事情,不由沒好氣地瞥了顧雲浩一眼,肅聲說道。“師祖,我從家裡帶了些土儀,方才送到廚下了。”見著師祖這般,顧雲浩自知犯錯了,也不敢多言其他,只笑著說道:“師祖,師父讓弟子代他向您問安呢。”孫惟德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