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尋音走進廚房給季循倒了杯水遞給他。季循接過水,姜尋音正欲收回手,被他一把拉入懷裡。鋪天蓋地的吻席捲而來,不給她一絲抽離的餘地。儘管姜尋音也沒有抽離的意思。一吻結束,兩人氣息都有些不穩,姜尋音嬌笑著抬起手,撫摸在季循的眉眼之間,“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你穿西裝的樣子像個衣冠禽獸?”話裡的挑逗躍然而出。季循呼吸一窒,低低笑出聲來。在姜尋音的驚呼聲中,季循一個用力將女人扛到肩上,大步走進房中。夜已深,雪白的大床上,只餘此起彼伏的喘息聲。似是要發洩今晚的情緒,床上兩人都格外熱情,似有烈火燎原之勢。意亂情迷之時,姜尋音彷彿聽到了季循的低聲呢喃。淺淺的,若有似無的……“我愛你。”翌日,當姜尋音掙扎著睜開眼,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了。許是知道她今天不用上班,季循昨夜格外放縱,斷斷續續到凌晨三四點才總算放過她。也不知道季循是何時走的,姜尋音披了件單衣走出房門,便看到了桌上被擺得整整齊齊的一整桌早餐。儘管都已經涼透了,卻依舊讓人心情愉悅。姜尋音勾了勾唇。想到季循,腦中突然浮現出昨夜季循那句若有似無的低喃。昨天她實在太累了,季循的聲音並不切實,儘管她已經用力去聽,卻也拿不準自己是真的聽到了還是在夢裡。想著,姜尋音突然有些意動。她快步走進房間拿起手機,給季循撥去電話。一陣鈴聲傳來,姜尋音一愣,走近床邊才發現季循的手機仍留在床上。她皺了皺眉,正欲給馮玉撥去電話,房外突然傳來大門開鎖的聲音。姜尋音一愣,剛走到客廳便看到匆匆走進屋內的季循。季循見她醒了也是一愣,很快皺眉走近兩步。一邊走一邊將自己挽在手裡的大衣披到姜尋音身上,“怎麼穿這麼少?”姜尋音展眉,“剛起,你去哪了?”“給你買中飯。”季循揚了揚手中的塑膠袋,一邊說著一邊將桌上已經涼透的早餐扒拉到一旁。姜尋音順勢坐下,雙手托腮看著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季循挑眉,“怎麼?”你昨晚是不是說了“我愛你”?“還沒問你,為什麼想買那張照片?”話到嘴邊,姜尋音突然改了口。季循表情淡了下來,一邊開啟打包盒一邊緩緩開口,“你呢?為什麼拍下那張照片?”姜尋音哂笑一聲,“是我在問你。”季循看了她一眼,將一個打包盒推到姜尋音面前,似乎沒打算回答姜尋音的問題。姜尋音也不在意,隨手拿起邊上的一次性筷子搓了搓。正欲伸手夾菜,耳邊突然傳來季循淺淺淡淡的聲音。“照片上的女人……是我母親。”姜尋音動作一頓,心臟猛地縮了一寸。照片上車禍身亡的女人是季循的母親,那麼照片上那個小嬰兒的身份似乎也昭然若揭。她一直知道季循的父母因車禍而死,但她從未想過會以這樣的形式瞭解到這個故事。季循的聲音還回蕩在室內冷清的空氣中,顯得有些單薄。“聽照顧我的阿姨說,那天我發燒了,我爸媽在送我去醫院的路上發生了車禍,如你所見,我爸媽去世,我在我媽的懷裡活了下來。”季循聲音輕緩,語調也和平時無異,彷彿是在述說著別人的故事。但每一個字都重重打在姜尋音心上,發出沉重的迴響。半晌,姜尋音開口,“抱歉,如果你不想說……”季循卻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車禍過後,我被送到了韓柏那裡。韓柏把我安置在一套我媽名下的別墅裡,請了幾個保姆照顧我,他不怎麼出現。”“我一直把他當最後的親人看待,但小學畢業的暑假,我在我媽的書房裡翻到了藏在床下的股權協議書和韓柏中飽私囊的檔案。”姜尋音皺了皺眉,似乎已經知道了故事後面的走向。“股權協議書上繼承人是我的名字,在我十八歲成年以前由韓柏監管公司。”果然,季循娓娓出聲,“我當時太小,看不懂協議上的內容和有關檔案,只打電話給韓柏說想見他,韓柏答應下來了,掛電話之前,我聽到了有人像他彙報,最後提了點車禍的事情。”“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是韓柏派人在我爸車上的剎車上做了手腳。”“我藏不住事兒,韓柏發現我知道真相後就把我送去了英國。”“我英文不好,在學校和同學無法溝通,那些鬼佬對黃面板人種的歧視是天生的,我很快就被孤立了。那邊只有一個菲律賓保姆照顧我,因為無人監管,她幾乎不怎麼管我,有時連飯都吃不上。”“那段時間,我患上了輕度抑鬱症,自學了吉他。”說著,季循頓了頓,“高中之後我有了自主能力,開始在外面打工駐唱,攢夠了錢,我就回來了。”姜尋音有些呼吸不暢。單是季循的隻言片語裡,她就能聽出少年當時的絕望也掙扎,更何況……她知道季循沒有說完那時的境況。一定比他現在輕描淡寫的語氣要痛苦千倍萬倍。她從來都知道季循曾身處泥沼,但現在真的聽到,她還是升起些難以言喻的酸澀感。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