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慢慢走著,一邊走,一邊說著生意上的事。因趙鬱和白佳寧的船隊要經過好幾道運河稅關,因此趙鬱打算讓白佳寧也參與這次調查運河稅關之事。表兄弟兩個商議停當,趙鬱忽然笑著開口:“佳寧,多謝你!”不管前生還是今世,白家三兄弟都是他最好的兄弟!大表哥白佳安雖然懶散,可是在寒門文官中頗有號召力,替他籠絡了不少寒門人才;二表哥白佳昊雖然老是表現出一副被他強逼不得不從的模樣,卻都是不打折扣地執行他的命令;三表弟白佳寧愛好自由,喜歡經商,對政治沒有興趣,卻一直透過商隊為他蒐集情報白佳寧自是知道趙鬱謝他什麼,笑了起來,道:“二哥,我也是擔心陛下對阿犬的娘出手!”皇族之內,哪有像趙鬱和秦蘭芝這樣的真情,他是趙鬱的好兄弟,自然要為趙鬱考慮了。白佳寧想了想,又提醒趙鬱:“你要動運河稅關,須得小心孟氏家族,今日大表哥帶了小孟氏回宛州,我總覺得沒那麼簡單。”趙鬱點了點頭,道:“我會小心的。”白佳寧想起在沿海青州勢力龐大的韓單和韓雙兄弟,便又道:“韓雙不是在你手裡麼?你還是讓人弄死他吧,留著他始終是個禍患!”趙鬱“嗯”了一聲,道:“韓雙甚是狡猾,無論怎麼用刑都沒用,卻每隔一段時間就交代出一些有用的東西,以吊著他那條命,我一直想要弄清楚他和韓單如何走私福壽膏進入大周,因此才留著他一條命。”與白佳寧分開之後,趙鬱心事重重走到了內院門口,忽然叫了孫冬到近前,吩咐道:“你想辦法往薤谷傳書,讓李昭押送韓雙來宛州。”回到後園小樓臥室,趙鬱雄心勃勃要好好擺佈蘭芝,讓蘭芝知道他的厲害,誰知一進臥室,卻發現蘭芝和阿犬已經睡熟了——蘭芝側身向裡躺著,阿犬縮在蘭芝懷裡,撅著屁股睡得正香,分明是正吃著母乳睡著了!趙鬱又不能吵醒蘭芝和阿犬,只得起身洗漱去了。他洗漱罷只穿著白綾寢衣過來,掀開錦被,在床的外側挨著蘭芝睡下。趙鬱躺下之後,剛閉上眼睛,忽然覺得不對,一睜開眼睛,卻發現蘭芝笑吟吟起身,一下子撲了過來。蘭芝壓在了他身上,眼睛亮晶晶,笑容燦爛,得意洋洋道:“趙鬱,不是說要擺佈我麼?看今夜咱們誰擺佈誰!”趙鬱伸手摸了摸睡在裡側的阿犬,輕輕道:“咱們去熏籠那邊吧,這裡不方便!”他抱著蘭芝下了床,放下帳子擋住光線,然後去了熏籠那邊 轉眼到了臘月二十。清晨時分的運河邊靜悄悄的, 河面鋪著一層厚厚的冰,冰上空空蕩蕩的, 平日接連不斷的船帆不見了影蹤。河邊光禿禿的柳樹下, 裹著羊羔皮襖的秦仲安獨自坐在小凳子上釣魚, 他面前的冰面被人用大鐵錘敲出了一個大洞。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 秦仲安扭頭往後看了看, 見幾個隨從陪著一個穿著深藍錦袍的中年人走了過來,隨從手裡還拿著釣魚器具。秦仲安是個熱心人, 見這一行人過來了,忙起身唱了個喏, 招呼道:“你們不必另外再砸冰洞了, 我砸這個冰洞足夠大, 過來一起釣吧!”那穿著深藍錦袍的中年人聞言,打量了秦仲安一下, 微微頷首。一個隨從模樣的俊秀青年當即指揮著小廝把釣魚坐的錦凳放在了秦仲安旁邊, 又親自上前擺放釣魚工具。秦仲安在一邊看了看, 見他擺得不對,忙起身道:“這位小哥, 我幫你擺吧!”他一邊講解,一邊麻利地幫對方把釣魚工具擺好, 然後笑著一拍手:“可以了!”穿著深藍錦袍的中年人看了秦仲安一眼, 默默在錦凳上坐下。秦仲安見對方不愛說話,便也不再吭聲,獨自默默釣魚。釣了一會兒之後, 秦仲安忽然想起了什麼——旁邊這位看起來似乎有些熟悉!他悄悄看了身旁這頗為沉默的中年人一眼,發現對方雖然兩鬢雪白,可是一張臉卻甚是顯年輕,約莫三十四五歲的樣子,而且頗為英俊秦仲安移開視線,想了又想,終於明白自己為何覺得身旁這人有些熟悉了——這人與他的女婿阿鬱生得有些像,只是不如阿鬱秀氣!這個發現令秦仲安一下子笑了起來,開口問道:“這位兄弟,你是不是認識我女婿阿鬱?”旁邊這位英俊的中年人點了點頭,道:“認識。”秦仲安發現對方雖然不愛說話,可是聲音還挺好聽的,便笑道:“我就知道你們認識——你和阿鬱生得有些像!”英俊中年人聽了,原本凝肅的臉一下子帶了些笑意:“嗯,阿鬱長得像我。”秦仲安聽了,笑容加深:“我早猜到你們是親戚!”這時候他有魚上鉤,顧不得說話,忙去收鉤。那英俊中年人坐下釣魚,發現秦仲安不停地收鉤,沒過多久,旁邊的木桶就放進去了好幾條魚,便開口問秦仲安:“你釣魚有訣竅麼?”秦仲安早發現身旁這位一直沒動靜,坐下兩刻鐘了,卻一條魚都沒釣到,正有心傳授經驗,笑眯眯道:“來,我教你吧!”在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