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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禮答了聲“是”。儲秀忙屈膝道:“謝主子!”蘭芝雖然身子疲憊,卻沒有絲毫睡意。小樓內生著地龍,屋子裡暖和得很,她有些燥熱,便只穿著家常白綾襖褲歪在床上想心事。對於大周的皇宮,這個經歷了六朝興衰的華美宮殿,她心中只有厭惡和恐懼,自然不想讓她的阿犬住進皇宮。她前世是在大周的皇宮呆過的,大周的皇宮巍峨壯麗,在陽光中琉璃瓦閃閃發光,到底是經歷了六朝的宮城,頗有歷史的厚重感。可是到了夜裡,這裡就陷入死一般的靜寂,似乎籠罩著沉重的陰寒之氣,明明是夏季,卻感受不到該有的炎熱那時候她隨著趙鬱初搬進宮,夜裡根本沒法獨宿,否則便成夜成夜的失眠,趙鬱無論多忙,總是會回來陪她,要麼摟著她睡,要麼讓她在榻上睡,而他挨著她就著小炕桌批改奏章處理政務。有時夜裡她醒來,發現趙鬱左手握著她的手,右手卻握著筆正在批閱奏章重活一世,蘭芝這才意識到,趙鬱雖然什麼都不說,卻一直在默默地陪伴她正在這時,蘭芝聽到外面傳來熟悉的腳步聲,與腳步聲一起傳來的,是阿犬咿咿呀呀的說話聲。她當即大喜,一下子跳下了床,小跑迎了出去。趙鬱抱著阿犬走了進來,父子倆一邊走,一邊雞同鴨講說著話。一見蘭芝,趙鬱就笑了,道:“蘭芝,阿犬餓了!”阿犬埋進蘭芝懷裡吃奶的時候,趙鬱不肯離開,坐在一邊大大方方看著。蘭芝被他看得不好意思,瞅了他一眼道:“看什麼看?你不去陪陛下麼?”趙鬱笑著起身要走,想了想,卻又湊到蘭芝耳畔,輕輕道:“別擔心了,我不會讓人帶走阿犬的,即使陛下也不行!”蘭芝的耳朵被他溫熱的氣息弄得癢癢的,身子也有些酥軟,眼波流轉看了他一眼:“阿鬱,多謝你!”多謝你沒讓皇帝帶走阿犬,多謝你前世陪伴我度過皇宮內的漫漫寒夜趙鬱被蘭芝這一眼看得有些酥麻,戀戀不捨地在蘭芝臉頰上吻了一下,又要去吻蘭芝的唇,誰知阿犬吃著奶依舊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見狀抬手“啪”的一下打了過去,正好拍在了趙鬱的臉上。趙鬱:“”阿犬這小崽子打得老子的臉還挺疼!蘭芝不禁笑了起來。趙鬱想要親近蘭芝,卻又礙於阿犬這個小醋缸子在,只得悻悻道:“蘭芝,看我晚上回來怎麼擺佈你!”說罷,他這才真的起身出去了。蘭芝抱緊阿犬,唇角翹起,眉眼全是笑,心裡也暖洋洋的。趙鬱和白佳寧商議之後,把慶和帝安置在了先前給趙鬱準備的院子裡。林文懷等隨扈人員也都住了進去,青衣衛的暗衛散在四周,把這個院子護得鐵桶一般。這院子趙鬱常來住,到處都是趙鬱生活的痕跡。慶和帝住進去之後,先是發現書房內的書案上放著幾本書,隨手拿起來看,發現上面的批註是趙鬱的筆跡,忙開口問趙鬱。趙鬱笑了:“皇伯父,您不知道麼?這是佳寧給我的院子啊!”慶和帝一聽,當即就開始搜尋探險,居然還找到了一抽屜趙鬱先前穿過的衣服,都明顯有些小,不由笑了起來——趙鬱長個子比較晚,大概十四五歲才開始猛長,這些衣服分明是趙鬱十四五歲以前的衣服。他含笑問趙鬱:“朕記得你是十四歲開始長個子的,怎麼這裡沒有你長高之後的衣服?”作者有話要說:番外(4)夜深了,皇宮除了永平帝居住的紫宸殿和宮女太監居住的院落,其餘都陷入黑暗之中。紫宸殿內燈火通明,如同白晝。四十餘歲的永平帝端坐在御案後,背脊挺直,清俊非常,可是兩鬢卻已全白。他抬頭看向前方立著的道士,聲音平靜:“你果真能讓朕與亡妻重逢?”道士一身青色道袍,十分年青,美如好女,態度不卑不亢:“那是自然。不過陛下您也得付出代價。”他看著眼前這個與傳說中很不一樣的一代雄主,再度強調道:“陛下,這個代價非同尋常。”永平帝笑了起來,明明已是中年,可是這一笑,眼睛彎彎,雪白的小虎牙閃閃發光,笑得十分可愛稚氣:“若是能與亡妻重逢,朕什麼代價都願意付出!”道士微微一笑:“陛下,請聽小道細說” 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小書房內點著赤金枝型燈,滿室光明。明亮燈光中趙鬱抿著嘴笑, 卻不肯說話。慶和帝狐疑地打量趙鬱, 發現他白皙的耳朵漸漸變紅, 先是粉紅, 很快就紅透了, 不由更加疑惑,便盯著趙鬱, 又問了一遍:“阿鬱,到底是怎麼回事?”趙鬱一言不發, 臉熱耳熱, 眼睛也浮起了一層水霧, 瞧著分明是害羞到極點的樣子。白佳寧也在一邊,不由笑了起來, 道:“皇舅舅, 您不知道, 阿鬱十六歲時悄悄喜歡上了阿犬的孃親,天天跑到阿犬孃親家後門外的河上泛舟, 或者在秦家所在的梧桐巷附近轉來轉去,一心想著製造與阿犬孃親的偶遇, 哪裡還有空出城來住?”他忍住笑意, 接著道:“後來阿鬱終於把秦氏給迎進王府了,兩個人天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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