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鬱正忙著陪妻兒玩樂, 自是沒看到。一旁立著的孫秋、孫冬和孫夏等人看了過去,一眼就看到了這一行人中有林文懷, 忙上前稟報趙鬱。趙鬱見孫秋跑過來向自己招手, 一時剎不住, 便繼續拉著冰床順著慣性又跑了一陣子, 待冰床緩緩停止了滑動, 這才掉過頭又拉著冰床跑了回來。阿犬在孃親懷裡,一直在各種歡呼雀躍, 冰床停了下來,他還意猶未盡, 小臉上滿是笑。趙鬱待冰床停穩, 讓孫秋扶著冰床, 他自己走過去,彎下腰, 把蘭芝和阿犬一起抱了下來, 小心翼翼放在了岸上。阿犬還想坐冰床, 在蘭芝懷裡掙扎著,嘴裡咿咿呀呀。蘭芝已經看到了來人中有林文懷, 忙抱緊阿犬,柔聲安撫:“阿犬, 有客人來了, 下回娘再帶你來玩,好不好?”她說著話,溫柔地在阿犬額頭和臉頰上親了好幾下。阿犬似乎能聽懂孃親的話, 很快就平靜了下來,伸出胖胳膊攬著孃親的脖頸,小臉貼在孃親臉上,別提多乖了。趙鬱眼睛很好,早看到了來人中有一個極重要的人,卻裝作沒看到,安頓好妻兒,湊近蘭芝用極低的聲音道:“皇伯父來了,就是林文懷前面那個!”蘭芝聞言一驚,忙凝神看了過去,見林文懷前面那人身材高大,身著藏青斗篷,沒戴兜帽,劍眉高鼻,生得頗為英俊,面目年輕可是兩鬢斑白,正是當今陛下慶和帝,不由吃了一驚,卻很快就鎮定了下來——有阿鬱在她身邊,她什麼都不怕!這時候白佳寧和林文懷已經引著微服的慶和帝走了過來。趙鬱帶著抱著阿犬的蘭芝上前行了個禮,笑嘻嘻道:“伯父,您老人家怎麼來了?”慶和帝哼了一聲,不搭理他,眼睛掃過蘭芝,意外地發現蘭芝並非他想象中的豔麗妖媚女子,分明還是小姑娘模樣,生得極為清豔可愛。他又看向蘭芝懷裡的可愛小胖子。從林文懷帶回去的阿犬的三幅小像裡,慶和帝知道阿犬生得可愛極了,可是親眼見到卻是另外一回事!烏溜溜的大眼睛,白嫩嫩的蘋果臉,胖乎乎的小模樣,簡直和趙鬱小時候一模一樣啊!這好奇的時候眼睛睜得圓溜溜歪著腦袋打量的樣子也像啊!太可愛了!慶和帝不由自主笑了起來,鼻子卻有些酸澀,乾涸了很久的眼睛瞬間溼潤了——這是他的後代啊,有著他的血脈,朝中大臣都是兒女成行子孫滿堂,到了他這裡,就只這一根獨苗苗阿犬原本正依偎在孃親懷裡,見慶和帝一直盯著他看,便也看了過去,發現慶和帝在流淚,他就伸著胳膊,身子往慶和帝那邊探,嘴裡咿咿呀呀,細聽的話不知是“抱抱抱抱”,還是“粑粑粑粑”,反正慶和帝自動理解為阿犬要他抱抱,伸手把阿犬接了過來,緊緊抱在懷裡,一顆飽經滄桑的心似乎一下子圓滿了似的,熱乎乎暖洋洋的。趙鬱見狀,看向林文懷,燦然一笑,小虎牙閃閃發光——怕是林文懷把皇伯父攛掇來的,幹得好!林文懷見趙鬱笑得這麼開心,心中也是欣慰,微微一笑。慶和帝抱著阿犬,抬眼看向趙鬱,意思是讓趙鬱尋個適合說話的地方。趙鬱給蘭芝使了個眼色,然後引著慶和帝往外書房去了。蘭芝會意,屈膝行了個禮,恭送慶和帝趙鬱一行人去了,卻讓翡翠隨著孫秋跟過去,自己帶著小廝阿貴回內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