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鬱被她擰得吃吃直笑,低低道:“不在月下也行,那你今夜得”蘭芝紅著臉全都答應了下來,推開趙鬱,去那邊採摘野菊花去了。趙鬱含笑立在那裡,看著蘭芝蹲在草叢裡,採摘正盛開的嫩黃和淺紫野菊,已經起了反應的身子漸漸恢復了正常。他今年才十八歲,心智雖然成熟,身體卻十分衝動,平時沒和蘭芝在一起還正常得很,算得上清心寡慾,可是一聞到蘭芝身上的味道,或者抱一抱蘭芝,親一親蘭芝,馬上就會起反應。蘭芝採了一把野菊,拿在手裡走了過來,悄悄瞟了趙鬱那裡一眼,見甚是平靜,不由抿嘴一笑,這才與趙鬱一起散步回去。趙鬱一邊走,一邊低聲和蘭芝說著自己的安排:“過兩日白佳寧的商隊就過來了,他帶著嚮導穿過西夏,往西域諸國那邊走了一趟。孫夏孫秋帶著人護送,你和阿犬還有岳父母就跟著白佳寧回宛州”又道:“為了你們娘倆路上的安全,我還有一個打算,不過不知道能不能成,若是能成,你們這一路我就完全不用擔心了”林文懷要去長安城見陝州知州,若是能接到他的急信,在咸陽驛站等著蘭芝母子一路同行,倒是一件好事。若是想要林文懷真心誠意幫他,必須得讓林文懷見見阿犬前世林文懷對他忠心耿耿,這一世還急不得,得慢慢取得林文懷的信任蘭芝認真地聽著,把趙鬱的話都記在了心裡。趙鬱想起蘭芝有話要和他說,忙問蘭芝:“蘭芝,你要和我說什麼?”蘭芝嘆了口氣,道:“我見我爹有些想家,原本打算和你說一下,阿犬我可以自己帶,讓你派人送我爹孃回宛州不過現在不用說了。”她原想著送爹孃回宛州,自己和阿犬留下陪趙鬱,沒想到趙鬱要把她和阿犬也送走。蘭芝感情上雖然不願意,可是理智上卻知道這是最妥當的安排。她和阿犬不能留在西北拖累趙鬱。趙鬱見蘭芝懨懨的,心裡也有些難受,攬住蘭芝,柔聲勸慰道:“你我如今都還不滿十八,將來我們是要相守到八十的,還有六十多年時間要在一起,到時候你別嫌我煩就是。”想起有時候他纏得蘭芝都受不了,趙鬱不禁笑了起來,眼睛籠了一層水意,悄悄瞟了蘭芝一眼,笑容更加燦爛——明明那麼快樂的事,蘭芝也很快活,可是到最後蘭芝總是嫌他煩到了前面,小廝阿福過來,說玉校尉過來了,趙鬱便去見玉兆雁了。蘭芝卻是回了小樓。得知要陪著蘭芝和阿犬回宛州了,秦二嫂和秦仲安都是又驚又喜,回過神來,忙又問蘭芝:“女婿怎麼不回去?”蘭芝早和趙鬱商議好了理由,便笑著道:“他有些生意上的事要忙,過完年待他安頓好這邊的生意,就也回宛州了。”秦仲安和秦二嫂一直以為趙鬱老老實實在做生意,也沒想其它,只顧高興,起身一起進屋收拾行李去了。到了晚上,待阿犬在起居室的小床上睡著,蘭芝便開啟了提前準備好的首飾匣。燭光之中,金光燦燦,珠光盈盈,寶石璀璨,起居室眾女眷都吸了口氣:“真漂亮!”蘭芝也笑了起來——女人哪有不喜歡珠寶首飾的!她先讓自己的母親挑選:“娘,這是阿鬱的心意,你先來選幾件心愛的。”秦二嫂一一細看了一番,有幾樣赤金鑲嵌紅寶石、祖母綠和貓兒眼的首飾太過華貴了,她都沒有拿,單獨揀了一支赤金蓮花簪和一對赤金蓮花耳墜,笑吟吟道:“那些紅寶石綠寶石,你年輕姑娘家戴了好看,我都當外祖母了,還是戴些不那麼顯眼的,免得人說我老來俏!”蘭芝看了看,又選了一個鑲貓兒眼銀手鐲,拉了秦二嫂的左腕過來,戴到了秦二嫂的左腕上,笑得甜滋滋:“我的親孃,你戴這個手鐲,恰和你外孫子阿犬是一對祖孫!”阿犬也有一對鑲貓兒眼寶石的銀手鐲,是玉兆雁送的。秦二嫂聽了,也笑了:“這倒是!”蘭芝給母親選罷,又笑盈盈叫了翡翠過來:“翡翠,你也來選吧!”無論前生還是今世,翡翠都是她最忠實的貼身丫鬟,她待翡翠自然和待親妹妹似的。翡翠從不和蘭芝假意推辭,大大方方走了過來,認真選了一支赤金鑲翡翠梨花簪,插戴在髮髻上讓蘭芝看:“姑娘,好看麼?”蘭芝眼神溫柔打量著燈光中的翡翠——翡翠是小瓜子臉,柳葉眉細長眼櫻桃小口,頗為清秀可人。她伸手在首飾匣裡撥了撥,選了一對赤金鑲翡翠耳墜出來:“這和你選的簪子是一套,你怎麼忍心讓它們分離?”秦二嫂和儲秀蜀芳在一邊都笑了起來。翡翠便笑著接了下來:“多謝姑娘!”蘭芝招手讓儲秀和蜀芳上前,挑選了一對赤金梅花釵和一對赤金海棠花釵,赤金梅花釵給了儲秀,赤金海棠花釵蜀芳,重活了一世,蘭芝心裡清楚,無論如何,自己身邊的人一定得籠絡住。前世她單是珠寶首飾都有幾箱子了,卻也擋不住無常索命,與其坐擁金山,不如該賞就賞,該施恩就施恩。對於阿犬的奶孃侯奶孃,蘭芝也不小氣,見侯奶孃耳朵上只戴著一對小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