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裡,扮作打更人的玉兆雁潛入了端王府,直接隨著知禮去了內院。趙鬱隨意披了件外衣出來見玉兆雁。玉兆雁見趙鬱衣衫不整,不禁笑了,道:“王爺,屬下還沒見過您如此不修邊幅呢!”趙鬱端起茶盞飲了一口:“說正事。”玉兆雁當即收斂笑意,道:“啟稟王爺,末將率麾下十萬騎兵秘密行軍,已至京城西郊!”趙鬱微不可見地籲出了一口氣:“白佳寧已經好了船隊,你這十萬騎兵經運河前往魯州,駐紮在魯州與遼州邊界處青衣衛的馬場。”在魯州與遼州邊界的海邊,青衣衛去年就在那裡圈了一個佔地千頃的馬場。玉兆雁挑眉看向趙鬱:“王爺不去麼?”王爺那麼愛湊熱鬧,難道這次真的不去了?趙鬱笑:“我自然是去的!”他準備了那麼久,為的就是這一戰。這一戰若是得勝,大周十年內不用再啟戰端。玉兆雁笑得神采飛揚:“王爺,那我在外書房等你一起走!”說罷,他拱了拱手,抬眼看了東暗間臥室的門簾一眼,然後退了下去。蘭芝一直在門簾後面立著。趙鬱的話她聽得清清楚楚。蘭芝心裡疼得快要喘不過氣來。她捨不得趙鬱,可是她知道,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趙鬱要做的事情,是為了這個國家,是為了這個國家的百姓。趙鬱、她和孩子們,都是這個國家的一員,都是這個國家的百姓。只有國家在,國土在,百姓才有安身立命之所。保家衛國,是作為男兒的趙鬱的責任。她是趙鬱的妻子,自然要支援趙鬱。天不亮趙鬱就和玉兆雁一起登船,偽裝成船隊的軍船載著十萬鐵血之旅向魯州而去。而這一天的朝會上,王湉告病,由王湉易容改扮的趙鬱出現在了朝會上。時光飛逝,轉眼間就到了正月十五元宵節。正月十五夜裡,蘭芝一夜未睡。如今趙鬱不在家,扮成趙鬱的王湉自然是住在外書房內,因此四個孩子都搬到了正房隨著她住。奶孃和丫鬟帶著玉櫻住在西暗間臥室。趙臻帶著兩個弟弟隨著蘭芝住在東暗間臥室。蘭芝先帶著翡翠去西暗間看了熟睡的玉櫻,又回到臥室,看在大拔步床上睡得正香的趙臻和趙澈趙昕,然後側身在床外側躺了下來,思念著遠在遼州的趙鬱。元宵節子時,遼國大軍、遼州的通北人與倭國海盜同時出動,向大周的遼州魯州發起了進攻,卻出乎意料地遭到了大周的伏擊。玉兆雁的副將王禎率領五萬西北軍全殲叛變投敵的通北人。玉兆雁率領十萬西北軍並分兩路迎擊遼國鐵騎。趙鬱帶領裝備了火槍的兩萬青衣衛與魯州守備林蔭率領的裝配了西洋火炮的魯州水師匯合,把倭國海盜圍在了東海灣。戰役進行到了第十天。趙鬱與林蔭在眾親隨的簇擁下,立在樓船上眺望遠處的鏖戰。倭國海盜已被超過十倍的戰船和軍隊團團圍在了東海灣,在大周火炮的壓制下,包圍圈越來越小,小到韓蓮能看到大周水師軍旗在海風中獵獵飄揚。在大周轟隆隆的炮聲中,倭國戰船不斷被擊中,海盜一個個的倒下,炸碎的血肉飛上了天,又在瀰漫的硝煙中落下。甲板上全是海盜的屍體,鮮紅的血液在甲板上蜿蜒流動著。天黑之後,韓蓮帶著韓單、韓雙走出了艙房,看著前方密密麻麻的戰船,心中不悲不喜。她的新寵李蘭和李陵也跟了過來。李蘭俊秀的臉上滿是驚恐:“夫人,我我好怕”李陵可憐兮兮抱住了韓蓮的胳膊,牙齒直打顫:“夫人,我我我也怕”看著李蘭李陵與慶和帝極為相似的臉,韓蓮冷硬的心有了一絲軟意,揮手示意韓單韓雙站遠一些,好交代李蘭李陵逃走的法子。韓單韓雙剛剛走開,李蘭便抱住了韓蓮。韓蓮正要說話,卻覺得胸前有些異常。她低頭看去,卻見一柄匕首插在胸前。韓蓮怔怔看著匕首的柄,發現匕首刺入胸膛時依舊冰冷鋒利,穿透皮肉時,甚至有一種微微的擦擦聲。她的心臟瞬間麻痺。韓蓮想要開口,想要掙扎,可是她根本沒法動彈,四肢百骸似乎已經麻木原來,這就是死亡的滋味韓單韓雙見韓蓮在這個時候與兩個小面首緊緊擁抱,心中一陣煩悶,索性不看了。甲板上來來往往忙著迎敵的海盜不少,可是沒人敢管女首領的風流韻事。李陵和李蘭趁人不備,拖著韓蓮的屍體迅以雷不及掩耳之勢躍入大海。待韓雙韓單回過神來,他們只聽到了噗通一聲巨響。韓雙韓單剛要衝過來,大周水師發動了新一輪炮擊,無數炮彈落在了甲板上,在巨大的爆炸聲中,韓雙韓單被炸飛了起來,碎成一片片血肉堅持了多日的大船傾斜著沉入大海大周水師的炮擊終於停了下來。今夜沒有月亮,漫天的星星在夜空閃爍。星光下大海平靜極了,一隻海鳥掠過,很快就飛遠了。三月初一,慶和帝率領百官出城迎接大敗遼國殲滅倭寇凱旋而歸的端王趙鬱、西北總督玉兆雁及魯州守備林蔭。趙鬱下了馬,單膝跪在了慶和帝面前:“父皇,兒臣幸不辱使命!”慶和帝笑吟吟扶起了趙鬱,細細打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