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下午,秦二嫂一到時辰,就把在樓上睡午覺的蘭芝給叫了起來,扶著她下樓去散步。蘭芝扶著母親慢慢走在白石鋪就的小徑上,偶爾抬頭看向不遠處連綿起伏的群山,見山上積雪未化,不由嘆了口氣:“娘,春天什麼時候能來啊?我想家了”今日是正月十五,她記得在宛州,每年的正月十五元宵節晚上,全城張燈結綵,大戶人家不但在門前掛上各種彩燈,還要在門外燃放煙火。城中女眷,不拘是高門,還是小戶,都要頭戴象生花,身穿白綾襖相約出去走百病,結伴而行,見橋必過,以祛病延年。這可是女眷們一年到頭最盼望的節日了。秦二嫂小心翼翼攙扶著蘭芝:“女婿不是說了麼?待孩子滿月,就可以回去了!”蘭芝想起韓側妃在宛州,如同一把利刃懸在頸上,頓時有些敗興,便道:“到時候再說吧!”不過她從來不肯讓自己沉浸入不開心的情緒裡,當下心念一轉,馬上和秦二嫂商議起藥香的用法來:“娘,咱家的藥香是催產用的,可是單是燻的話,起的作用還是有限,能不能把藥提煉出來,直接讓產婦服用湯劑”秦二嫂對這些是最有興趣的,當即鬆開蘭芝的胳膊,和蘭芝認真討論起來。翡翠見狀,忙上前攙扶著蘭芝。反正她也聽不懂秦二嫂和蘭芝談話的內容,那就好好照顧蘭芝吧!母女兩個商議了半日,最終達成一致,明日試一試,看能不能做成湯劑。談罷正事,秦二嫂看了女兒一眼,見她雙目盈盈,肌膚白裡透紅,櫻唇紅潤,分明是狀態極好的模樣,不由想起了一件極重要的事,忙笑著吩咐翡翠:“翡翠,這會兒太陽落山了,涼意下來了,你上樓一趟,把你們姑娘那件大紅織錦斗篷拿來吧!”翡翠離開之後,秦二嫂這才低聲問蘭芝:“你和女婿夜裡有沒有——”這些日子,每夜都是女婿趙穆一個人守著蘭芝,照顧蘭芝。蘭芝大眼睛盈盈看著母親:“娘,夜裡怎麼了?”秦二嫂見她懵懂,忙低聲道:“女婿才二十歲,正是血氣旺盛之際,你若是不想他把丫鬟收房,得想法子滿足他”蘭芝聞言,白嫩的小臉瞬間紅透了,忙垂下眼簾:“娘,你說什麼呢!”秦二嫂是女醫,自然懂得這些房中之事,攙扶著女兒,壓低聲音絮絮道:“蘭芝,雖然都說女子有了身孕,須與丈夫分房,給丈夫安排丫鬟收房,可是娘告訴你,如今你已是六個多月身孕,只要有所控制,還是可以的”蘭芝紅著臉沒吭聲。可憐她活了兩世,還真不知道這些道理。秦二嫂從十四歲開始跟著做女醫的母親來往於高門小戶的內宅,對這些簡直是最有發言權,如今對自己嫡親的閨女,自然是傾囊相授:“都說孕婦要節慾,可是孕婦有時反而更需要滿足,你可以”蘭芝的臉熱得發燙,卻沒有阻止母親,而是低頭聽著。趙鬱如今雖然也睡在她的房裡,不過十有八九是被她趕到榻上睡的,而且自從她重生那早上後,他們就再也沒有親近過秦二嫂又開始傳授孕期行房的姿勢:“這幾個姿勢雖然都可以,但是後面那個是最適合的,也最安全”到了晚上,趙鬱終於忙完了,因為懶得易容,就等秦二嫂她們睡下了,這才直接去了後花園。蘭芝已經睡下了。她正似睡非睡,聽到趙鬱刻意放輕的腳步聲,知道他回來了,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趙鬱剛洗過澡,一進來就帶著股清新好聞的水汽,他在床邊坐定,把雙手搓熱,這才掀開錦被,開始為蘭芝按摩小腿和雙腳。如今蘭芝已經是六個多月身孕了,夜間常常雙腿抽筋雙腳發麻,一夜往往要醒好幾次。先前趙鬱一直認為生孩子是最簡單不過的事,瓜熟蒂落自然而然就生出來了,如今夜夜照顧蘭芝,他才知道女子懷孕生子,實在是最辛苦的事。想到蘭芝為了生子所受的辛苦,趙鬱心中更為憐惜,按摩蘭芝腳底時就更用心了——這還是岳母大人教他的按摩穴位的法子,他為蘭芝按摩了一陣子了,似乎有些效果。蘭芝的腳底被趙鬱按摩得有些作癢,不由顫了顫,往回縮了縮。趙鬱立時知道她已經醒了,卻裝作不知,抓著蘭芝的雙腳,認真地按摩著。蘭芝的腳挺好看,腳瘦瘦白白的,可是腳指頭一粒粒小小的很是圓潤可愛。想到蘭芝的腳每次洗完了居然還要塗抹玫瑰香油,趙鬱就想笑——他真沒想到蘭芝的腳的待遇,比他的臉的待遇都要高!趙鬱一直以為他愛洗臉,已經是足夠重視他的這張俊臉了,沒想到還是不如蘭芝對她的腳的重視程度!蘭芝發現趙鬱還玩上癮了,一粒粒捏她的腳指頭,忍無可忍,抬腳就去踢趙鬱。趙鬱是被蘭芝踢出心理陰影的人,早有防備,一翻手,一手握住了蘭芝的左腳踝,一手握住了蘭芝的右腳踝,跪在蘭芝身前,笑盈盈道:“蘭芝,我早有防備!”床頭小几上的燭光照在趙鬱臉上,他此時披散著玄色緞子一般的長髮,身上只穿著蘭芝做的白綾中衣,肌膚白皙,眉目清俊,小虎牙閃閃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