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現在幸福吧。
至少,比現在幸福。
他理所當然的這樣想著。
如果以前也有這般苦難,這般痛苦的話,又為何要哭?
當然是現在過得不好。
有讓寧次難過的事情了。
“再等等我...再給我一點時間...”
他好像也開始流淚了。
面上有溫熱的液體流下,鼬自然而然的將其當成眼淚。
外界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誰會去管榻榻米上究竟有幾條紋路呢?
又有誰會去管外面的樹葉今天又綠了幾枝呢?
沒有人會去的。
沒有人。
“去休息一下吧。”
“你累了,鼬。”
鼬背對著日差,顫抖著停下哭泣。
懷中的人似乎早就看見了來人,像是被掏空了靈魂的木偶,一動不動的看向前方。
日差的手最後落在了鼬的肩膀上,而不是寧次。
他語氣中帶著些不解和擔憂,又重複道:“去休息一下吧。”
“你現在很累了,鼬。”
可青年只將懷中的人擁的更緊--這絕不是朋友間的關係。
自己是愧對宇智波鼬的。
日向日差從一開始就這樣認為。
對孩子是否需要過度保護--對於這個像玻璃器皿一樣,稍微用點力氣就會碎裂的兒子。
日差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見機行事。
他的孩子從出生開始,就註定沒有辦法和普通的小孩一樣,在草地上奔跑,擁有屬於自己和陽光的羈絆。
自然,朋友也變成了奢侈品。
他總是覺得這個孩子有些不對勁。
沒有抱怨,沒有不理解,沒有怨天尤人。
有藥,就喝,有飯,便努力吃一下。
在日差的記憶中,這孩子從未給自己添過麻煩。
當然,那都是在變成這樣之前。
所以宇智波鼬出現在家裡時,他是詫異的。
這個後輩並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甚至,日向日差從根本上理解不了宇智波鼬是以一種什麼樣子的心理,將自己全家人送入牢籠之中。
又是以一種什麼樣的想法,將弟弟接到自己身邊。
以接近離奇的偏執,將其變成面對鼬自己的“復仇者”。
但日向日差也不是白長這麼大的。
毫無疑問,在日差的世界裡,鼬是天才。
是好的不能再好的後輩--他知書達理又善解人意。
用日差老師的話來說,如果鼬不是忍者,他會是一個好妻子。
好妻子可不是人人都能獲得的讚揚。
也絕不是隻屬於女人的枷鎖。
極強的忍耐力,穩定的情緒,八面玲瓏的處事...
可越是看起來完美的人,便越是可怕。
但好在,宇智波鼬不一樣。
將整個家族送入監獄的宇智波鼬顯然沒有所謂的“後盾”。
他的身邊只有一群想要利用他的洪水猛獸。
包括日向日差。
孩子需要朋友。
所以他借坡下驢。
不管宇智波鼬是懷著怎麼樣的目的接近寧次,他都有把握保護好自己的孩子。
儘管,看起來是宇智波鼬幫襯他多一點。
不知道什麼時候,日差趁自己不注意,也變成了陰險狡詐的大人。
“去休息一下吧,鼬。”
現在的宇智波鼬被判斷成了危險人物,是時候讓其稍微離開一下了。
儘管到現在為止,離開的比較多的是他。
可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自己是寧次的父親。
是世界上最愛他的人之一。
親人和朋友註定是不一樣的。
更何況是想要染指自己的“朋友”。
“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真是對不住你,鼬。”
人總是自私的。
但對不住是真心的--他不是一個好前輩。
也不知道能不能成為一個好父親。
“你懂什麼!”
他搭上去的手臂被鼬粗暴的甩開。
面向日差的,不再是那笑眯眯的撲克臉,而是鮮紅色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