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像是一條河。
上游被汙染了,緊接著的下游也別想要純淨。
愉快和期待是煙花。
又是一束閃著藍紫光彩的火花。
它們來得突然,這樣劈里啪啦的閃過,之後便順理成章的迴歸寂靜。
但就算是這樣的火花,也定然有著他們存在的意義。
只要被呼喚了名字,便能將宇智波鼬即將失去的生命力逐個按回。
房間還是原先的房間。
鼬熟悉不過的房間。
在這裡待得久了,就連榻榻米上的紋路都在不知不覺中進入到了腦海中。
淡淡的花香混著草本植物特有的泥土氣息,是一把沾著酒精的火焰,散發著能夠刺瞎人眼的光芒和嗆人的氣味。
但這一切都會是轉瞬即逝的。
可那又怎麼樣呢?
被關在黑暗裡的人看見了光亮。
並被酒精的香氣帶去了全新的世界。
骨頭就這樣重新從身體裡面長了出來,像是新生的植物,極盡全力的向外伸展枝椏。
微笑不用費什麼力氣就能輕而易舉的爬上宇智波鼬的唇角。
連外面的天空看起來都比早上更藍了一點。
這是不是最後一次重要嗎?
或許對別人來說是重要的。
但是在這裡的是宇智波鼬。
每一個昨天在宇智波鼬這裡都能順理成章的成為今天。
所有的過去都會成為現在。
所以是否擁有未來真的很重要嗎?
明天和今天是否一樣真的很重要嗎?
現階段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想必在短時間內都是安樂自足的吧!
花火閃耀,他用手背輕輕擦去從寧次眼角不斷滑下來的淚珠。
十三歲的身體,算起來比佐助還要大一歲。
他本可以和同齡的孩子一樣--不甚至比同齡的孩子更健康更有活力。
先前他知道的日向寧次,是過去的日向寧次,也是絕對成不了未來的日向寧次。
但那又如何呢?
宇智波鼬的心坐上了過山車。
才剛剛完成爬坡,卻又急轉直下。
不過沒關係的。
人只要還活著,就會有一個又一個自洽的時刻。
沒關係的。
宇智波鼬在笑。
他動作輕柔的將蒼白色的骨架攬入懷中,控制住全身每一寸肌肉。
不要壓到他。
不要讓他難受。
因為想要擁抱的是他,宇智波鼬。
而不是懷中的骨架。
這具身體是這般的神奇。
只是接觸,鼬的思緒便不受控制的向外飛舞。
日向寧次是天才。
他毫無疑問是強大的。
也是神秘的。
日向寧次的過去和現在重合,卻像失控的列車,不可控制的駛向了懸崖。;
而他,成不了列車員,也成不了軌道。
他想,自己多半是列車路上的一棵草。
或是一顆石頭。
總是安靜的躺在原地,眼睜睜看著列車駛來,又看著其落入萬丈深淵。
面板像是被火焰炙烤,一刻不停的灼燒著。
可若是加以撫摸,只能摸到像石頭一樣的冰冷。
要是這份熱度能分給你就好了。
宇智波鼬將頭埋在寧次脖頸處,聞嗅著其帶上房間氣息的髮絲。
布料的味道,空氣不流通的味道,秋天的味道,還有極盡腐爛的味道。
它們不好聞也不難聞,卻能準確無誤的勾起鼬心中的貪婪。
好像空氣都變成這種味道。
如果將頭從這裡挪開,如果將鼻腔中的氣味排出,他或許會因為缺氧而溺死在空氣裡。
“你應該是一個驕傲的人。”
“有著屬於你的夢想和期待。”
鼬的聲音和寧次的啜泣聲混雜在一起,遮蓋住了來人的腳步聲。
“我不會放過奪走你一切的人。”
“不管他是不是人,絕對。”
鼬是微笑的,嗓音卻是壓抑的。
帶著血色,帶著銳利,從口中流出。
他甚至不敢想象,在此之前,第一遍的日向寧次是什麼樣的。
不管是什麼樣子的,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