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冷哼,接連出現的動作是再一次擊打到草人身上的柔拳。
“寧次,勞逸結合才能事半功倍哦。”
邁特凱的溫柔和耐心是被隱藏在那野獸般的皮毛下方的:“繃得太緊的話總有一天會斷掉的。”
“來吧,寧次,一起來加入青春的步伐。”
回應邁特凱的只有少年冷淡疏離的拒絕:“我和你們不一樣。”
他其實是知道的。
邁特凱說得話都是對的。
但那只是對於他們來說。
適當的勞逸結合有利於更長時間的發展。
但是他沒有時間。
作為日向的天才,他沒有時間。
他需要絕對的實力,在那一天迎來屬於自己的終章。
人一生有很長很長的時間。
邁特凱曾經教育他們,那種將認為人活到二十歲就足夠了的人,是對生命沒有敬畏之心的廢物。
只有足夠貪婪,足夠想要活下去,才能在這個世界上有立足之地。
連慾望都沒有的人,沒有資格活在這裡。
所以他和這些人不一樣。
一個將生命的終章定在十三歲甚至更早的人,又有什麼理由在這裡荒廢時間。
他甚至不敢想,成功了之後要怎麼樣--將宗家分家的那些事情公之於眾了又會怎麼樣。
這是註定失敗的賭局。
或許被漩渦鳴人打敗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死了吧。
按照他自己計劃的那樣,他的生命走向終點。
看似是新生,實際上來臨的是什麼只有寧次自己知道。
“凱老師大多數時候都是對的。”
寧次這樣想著。
他死了一次,不到五年,又死了第二次。
然後呢?
是接連不斷的死亡。
他最擅長的,不就是死在為自己計劃好的結局之中嗎?
沒有時間,他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就算被幫助了,他也沒有什麼東西可以作為回報。
日向寧次一無所有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但他仍然接連不斷的向周圍的人提出要求。
“你回來了?鼬。”
這是隻對宇智波鼬一人有效的禮物。
是將鼬童年時代的驚豔和愉快利用起來的骯髒話語。
他清晰的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心間帶著微妙和不祥的預感越演越烈。
“我想起來走走,可以嗎?”
禮物送出去了,緊接著就是要求了。
儘管送出的並不是什麼好東西。
不過是裹著蜜糖的毒藥罷了。
即便是這樣的狼狽和骯髒,日向寧次卻還忍不住留戀。
這樣的日子還會有幾次?
這樣的對話還能重演幾遍。
答案顯而易見,但寧次閉上了眼睛。
裝作不知道的自己,給出了“不知,不知”的答案。
即便那裡是一個血紅而醒目的零。
他微笑著,注視著,期待著。
迎接著自己承受不起的未來。
日向寧次撐著鼬的手臂坐起,毫不意外的從宇智波鼬那張臉上看見了龜裂。
這個人一向很擅長管理自己的表情和情緒。
但現在,卻像是新生的嬰兒,輕而易舉的亂了陣腳。
只可惜,他看不清楚。
白紗之下,會是一張什麼樣的臉呢?
咬牙切齒?掙扎?又或者是後悔自己的莽撞?
不管是什麼,都一定是能將那雙眼睛變成血紅色的痛苦。
白眼順勢垂下,是看都不用看就知道的失望。
眼瞼碰撞,再睜開時便是斷了線的淚花。
這身體裡住著的是誰呢?
會是誰呢?
宇智波鼬期待的又是誰呢?
他最終還是沒有站起來--什麼是可能的,什麼是不可能的,這些都不是需要用眼睛判斷的。
只是歉意在源源不斷的冒出來。
對不起,鼬。
讓你失望了。
在這裡的,一直是我。s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