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差原以為自己會哭,眼角卻乾澀的像是沙漠,擠不出一點悲傷,連帶著他那顆跳動的心臟都一同乾涸了。
三代目火影大人在滿意的點頭,而一旁的志村團藏卻是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他勉強撐起面子,佯裝不在意,但在桌子底下是爪甲嵌入血肉,有無能之人在肆意發洩不滿。
他幾乎聽不清外界的聲音,只知道三代目大人在說些饒恕自己的話。
但被饒恕的不會是日向日差,只會是沒有利用價值的廢物。
“既然這樣,那你就先回去吧。”
“下午將人帶過來便是。”
猿飛日斬竟然走下座位,俯下身去摩挲著日差的頭頂:“你也莫要太難過了,悔過之後,重新做人才是。”
這話說的多麼名正言順。
明明之前,說的還是要嚴處肇事者,現在竟然要不了了之。
那可不是要不了了之嗎?不管是證據還是動機,有哪一項是經得起推敲的?
日差不知,他只渾渾噩噩的走出火影大樓,陽光灼燒在身體上的每一寸肌膚,竟是有死了一了百了的念頭冒出來。
死了的人,便再不會悲傷了吧?
死了的人,也能稱之為大了吧?
死了的人,是不是就能留在寧次身邊了?
他甩著頭將這荒唐至極的念頭甩出腦子,現在自己還活著,還有些選擇的權力,若是死了,就真的只能隨波逐流了。
只是他知道,自己是個連孩子都保護不好的廢物。
一家歡喜一家愁,這邊的弟弟越是垂頭喪氣,那邊就越是有人高興。
日向雛田傷的不輕不重,雖沒有性命之憂,卻也足夠其休養好些日子了。
每當父親看見她走路都顫顫巍巍的樣子,定是少不了些冷眼和嘲笑。
“看看看!連萬年落榜生都比不上!”
“你瞧瞧你!連比你小六歲的花火都能做到的事情,你卻做不到!”
而今日,這樣的父親卻破天荒的給她帶了紅豆糕,說是這個年紀的女孩都喜歡吃。
她小心翼翼的收下那包點心,只覺今日的父親雄赳赳氣昂昂的,像是狩獵歸來的狼王。
不知道的怎麼也得稱讚句,日足族長處處為日向著想。
可但凡是在那場會憶出現的上忍,都要咋舌一聲,恭維後在心中腹誹:陷害同族算什麼英雄!還想著自己是大義滅親呢!
雛田倒是樂得自在,她或許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畢竟那確實不是什麼見得了光的好事情,但好巧不巧,也讓少女體會了一把難得的父愛。
只是一口再尋常不過的紅豆糕,就能讓日向雛田發自內心的感謝這一天。她心安理得的享受著這一切--外面發生了什麼,和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感激,總是沒錯的。
她聽說在正午的太陽剛退去一點點的時候,那位大名鼎鼎的宇智波鼬去火影辦公室找三代目大人了,父親的面色稍微凝重了些,讓她不免有些膽戰心驚。
但好在,只是三四個鐘頭後,那凝重便煙消雲散了。
該是很好很好的訊息吧。
雛田想著,用餘光瞥向被父親緊緊攥在手中的書信,上面有著木葉的標誌和三代目大人的親手簽名。
所謂命書,就是這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