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一定要有一個人去當誘餌,那便是他吧。
或許是他的忍道,又或許只是在猿飛日斬的認識中,餘下幾人都不是能去的樣子。
首先被排除的就是身為火影的扉間大人,現在正是木葉發展的關鍵時候,不管戰爭勝利與否,作為火影的千手扉間都不可或缺。
再就是每天腦子裡不知道在想點什麼的志村團藏。
也是和他一起長大的志村團藏。
算得上是青梅竹馬的情誼,算得上是沒有血緣的親兄弟--讓親兄弟去送死,於情於理都做不出來。
這和他是誰沒有關係,只是在抉擇的夾縫之中,做出了最輕鬆的決定。
但他還沒有完全舉起的手臂被邊上的少年按住了。
即便是看不見對方
的眼睛,也有寒意頓生。
這個人,是不是看自己不太爽?
“你現在死了以後誰去死。”
?這是這個時候該說的話嗎?
對於勇敢現身的同伴,難道不是感動和鼓勵嗎?
為什麼是很不耐煩的樣子--光是聽聲音,他便能感受到這人的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
明明對別人說話的時候是那麼好,那麼溫柔,那麼富有知性。
猿飛日斬低了頭,不敢去看他。
是不是在帳篷的那件事還在讓他介懷?是不是他需要先道個歉才可以順利的去死?
“你還有自己該得的死法。”
這人好像在說現在自己的死亡方式--多半是未來的自己在雲遊商人面前以某種不可思議的形式死亡了吧。
“現在死掉太便宜你了。”
還是用盡生命只封印了大蛇丸一雙手聽起來更憋屈一點。
日向寧次是這樣想得,也是這樣做的。
“等到油盡燈枯的那一天,在心愛學生的背叛中自盡吧。”
“現在的犧牲屬實不怎麼適合你。”
青年猿飛日斬驟然抬眼,看向的是千手扉間。
果不其然,扉間大人從最開始就沒有想讓他們兩個去的意思。
而這顯而易見的事實,只被邊上這來路不明的雲遊商人發現了。
扉間大人怎麼會讓學生送死呢?
火影大人怎會讓村裡的忍者死在自己前面呢?
火之意志只會在燃燒之後,變得更加炙熱。
那日扉間大人攔得住他們,但攔不住日向寧次。不苟言笑的火影大人似乎對這人格外柔軟。
只是看見對方抿嘴一笑,薄唇輕啟,吐出幾個:“我不會死。”這樣稀鬆平常的承諾,便即刻敗下陣來。
“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了,自己既定的結局。”
“我有幾近一生的時間去做選擇。”
“從看見大蛇丸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多半是這個孩子了。”
那孩子是帶著執念出生的,而將執念引領到正確的軌跡上,便是師長該做的工作。
顯然,猿飛日斬沒有做好。
大蛇一路向前,直直走向深淵。
“我不後悔,自來也。”
“你是理性的,也是正確的。”
“但是我...似乎已經脫離正確很久了。”
“就到這裡吧。”
老人笑得釋然:“讓沒有勇氣的人,再為自己做一次選擇。”
“這也是作為老師,最後的請求。”
自來也理解不了,但他還是懵懂著點頭,腦內的一切混雜在一起。
木葉怎麼辦?之後的火影有人選了嗎--倒也不算是沒有,這不就在眼前?
“您的意思是...”
“這個位置早該讓流著新鮮血液的年輕人來坐了。”
年輕人?指的是綱手嗎?
自來也沒有意見,但是被內定的人可能意見就大了。
“不管怎麼說,我都不會讓老師死的。”綱手面對著寧次坐下,大抵猜得到邊上在發生著什麼樣的對話。
“我可以尊重老師的選擇。”
“但我不尊重這種將自己的工作甩給別人的,極為不負責任的,實為惡徒之舉的...”
“總而言之!他放過大蛇丸可以,但這個火影,絕不可以是我當。”
女人眉頭一皺,卻還是沒有敲響隔壁房間的門。
在眾望所期之下,她別無他法。
這或許也是屬於猿飛老師的善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