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髮師拿著一千兩百歐,離開前,不無得意說:親愛的,你看起來就像是羅馬時期偷偷溜出皇宮去參加遊園會的公主。站在鏡子前,戈樾琇把自己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是那種教養很好的大家閨秀模樣。如果,那位大家閨秀臉上能多一點表情就好了。伸手,食指抵住自己嘴角,順著上弦月弧線。鏡子裡的大家閨秀笑了。一、二、三、四……是八顆牙齒沒錯。好了,可以出門了。戈樾琇開啟房間門。距離慶生會還有二十分鐘,工作人員在清理慶生會現場,戈樾琇稍微打聽了一下,得知宋猷烈已經回來了,現在應該在換禮服。那就好,今晚阿烈和坨坨都要在外公身邊。圍繞著橄欖園地數十米長用白色透明材料搭建的休憩區,工作人員正在橄欖園進行清場工作。多數嘉賓已經來到休憩區等候,白色帆布材料臨時搭建的中東帳篷為會客區。十分鐘前,農莊來了一名特殊客人,這名特殊客人為目前正在阿帷尼翁度假的法國外長,這位法國外長帶來了鮮花和西班牙火腿。外公和法國外長現在在會客區。一拉開帳篷門,戈樾琇就眉開眼笑,賀知章今天穿得是她在集市挑的法國南部民俗禮服,領口花花綠綠的,看著十分的喜慶。只是……穿著民俗禮服的外公和穿得十分正規的法國外長站在一起,怎麼看都有點像民間藝人在接受大人物的表彰。看看,連莫桑鎮鎮長都穿著正裝。心裡懊惱了起來。要是知道法國外長也會出現,她就不一個勁兒撒嬌讓外公在生日會上穿她給他挑的衣服了。帳篷忽然間安靜了下來。戈樾琇在網際網路上看到法國網民總是很熱衷於拿他們外長的鼻子開刷,“我打賭它大得杯子都裝不下。”“拿它燉一鍋蘑菇湯絕對沒問題。”諸如此類言論層出無窮。這麼一看,這位鼻子還真大。在忽然安靜下來的氛圍中。用法語輕聲問:“我是否打擾到你們?”外公笑而不語。“是你的美麗讓我們忘了語言的功能。”大鼻子外長如是告知。她就知道會這樣,法國佬們在奉承女人上很有一套。戈樾琇得意衝著外公眨眼。帳篷門再次被拉開。這次進來的是宋猷烈。宋猷烈穿著和她同色禮服,她的是旗袍,他的是雙排扣修身西服,油畫幾何元素用在領結上,頭髮打著髮蠟斜斜往後梳,五官輪廓用絕美一詞形容毫不誇張。看得戈樾琇都忍不住想給那個和她一起長大的小子來一曲香頌:那個曼妙的人兒啊,今晚要揉碎多少女人芳心。如果說,她是羅馬時期偷偷從皇宮溜出來參加遊園會的公主,那麼,他應該就是羅馬時機坐在金色馬車上的王子,沿著繁華街道,街道兩邊擠滿民眾,姑娘們尖叫著把鮮花撒在了街道上,為的是能讓馬車上的王子看上一眼,然而,姑娘們只看到馬車車輪碾過鮮花往著金色殿堂方向,那雙眼睛自始至終都沒往街道兩邊看過一眼。恍神,依稀間,戈樾琇想起雨夜的那個夢,夢裡有一個孩子,那個孩子管她叫媽媽,管她叫媽媽的孩子很像一個人。像眼前的這個人。周遭安靜極了。恍神間,手被扯了扯。是外公。外公在她耳邊低聲問坨坨你也看呆了吧?“什麼?”“阿烈。”“啊?”“你剛剛一直在看阿烈。”“啊?”“坨坨你也很不錯,外公發現阿烈剛剛有幾次也在看你。”手一抖,快速掙脫開外公的手,心裡慌成一片,是不是外公看出了什麼?“怎麼了?坨坨?”外公表情略帶訝異。冷靜,冷靜。深深撥出一口氣,宋猷烈現在正在和法國外長交談。調整好臉部表情,眯起眼睛看著宋猷烈,在外公耳畔咬著耳朵:“外公,我好像要被阿烈迷住了。”“外公也是。”老頭子樂呵呵說著。迅速變臉,粗著嗓門:“那我呢?”“看著自己外孫女看得都忘了說話,算不算是被迷住?”老頭子一本正經說著。這還差不多。在外公把她和宋猷烈介紹給大鼻子外長時,介於她和宋猷烈穿同款禮服,戈樾琇覺得這有點像是在介紹自家的雙胞胎。想不到,大鼻子外長也有同樣的感覺,那位一臉羨慕和外公說:您的外孫女和外孫看起來就像是一對漂亮得讓人愛不釋手的雙胞胎。顯然,大鼻子外長的話讓老頭子很受用。暗地裡瞪了外公一眼,當時,外公沒告訴她也給宋猷烈準備了禮服。小時候,重要日子,裁縫總是會為她和宋猷烈準備款式顏色差不多的禮服,導致很多人見到他們時都把他們往龍鳳胎那裡想。逐漸逐漸,她會拒絕和宋猷烈穿同色禮服,避不過就鬧。顯然,外公沒把這些忘記。“不高興了?”外公問。抿嘴。他和她說,外公很懷念小時候的坨坨和阿烈。看著自己的手,戈樾琇想,如果能再回到小時候,她還會在那個盛夏無眠的夜晚,開啟格陵蘭島來的孩子房間嗎?她自己也沒答案。低聲和外公說,禮服很好。“坨坨。”“嗯。”“外公很高興。”“我知道。”逮了一個空閒時機,戈樾琇看了一眼宋猷烈左臉頰,她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