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及腰的長髮微微泛著青色隨意披散著。身型有些瘦削的少年睜開了一雙似夢似醒的眼睛,那眼睛的顏色卻如融鑄的純金那般璀璨瑰麗。青銅器,指的是因為它們表面覆蓋的一層鏽跡顏色是青色,因此才得名。但是無論是卣還是其他青銅器,剛剛被融鑄出來的時候,都是耀如朝陽一般的金色——青銅器銘文也稱“金文”,也是來源於此。蕭鴞身邊跟了三四個人,自蕭鴞坐在會議室裡,就站在一邊盡職盡責地當雕像。而蕭鴞在坐下幾分鐘後,頭就開始一垂一垂——似乎很想睡覺。“嘭!”會議室的門被開啟,一個嬌小的人影衝了進來,短髮略微有些凌亂,那雙眼睛卻和蕭鴞一樣流光溢彩——“嗚哇!”她的五官和蕭鴞看起來完全是同款,但是紅著臉頰的樣子卻比她哥柔軟了不知多少。她聲音裡帶著哭腔,快速跑過來抱住了蕭鴞,“葛格!我終於找到你惹!”一口瀛洲腔……白寧寧“噗”了一聲,差點沒把笑聲給忍住。“……”蕭鴞被她這麼一晃,眯著的眼睛漸漸睜開了。他的神色原本還算得上溫柔,但是他妹妹這麼一開口,他的眉心就微微地皺了起來,內斂而肅穆,“阿菱,把舌頭捋直了再說話。”蕭菱:“qaq”蕭鴞:“即使現在人們已經不說雅言了,但也有取代雅言的通用語存在。端正地使用語言,是對他人和自己的尊重,明白嗎?”蕭菱:“我、我知道。”現在聽起來倒是正常多了,“但是我們那裡的人都是這麼說通用語的啊。”蕭鴞:“口音嗎……也罷,聽得懂就好。”蕭菱:“嗯!”兄妹倆膩歪了一會兒,蕭菱格外動情:“哥,你不知道我這幾年有多想念我們一起被擺在酒桌上的日子……”蕭鴞覺得自己的妹妹大概是化型的時候出了點問題,撫摸她時格外憐愛。他的手緩緩撫上了蕭菱的發頂,蕭菱在這時突然從他的懷裡揚起頭來:“哥——”嘩啦一聲,蕭鴞手中多了一團黑色的東西。他面無表情地眨了眨眼睛,微微歪了歪頭,只見蕭菱的表情瞬間出現了一片空白,與那片空白一起映入蕭鴞眼簾的,是蕭菱鋥光瓦亮的光頭——蕭菱:“啊啊啊啊啊啊!”蕭鴞:“……”所有人:“……”“噗哈哈哈哈哈!”白寧寧徹底忍不住了,扶著簡薇的胳膊笑得前仰後合,說話也時斷時續,“蕭菱……她是瀛洲博物館那邊的藏品,但是……發現的時候就缺個蓋子。還以為她化了型沒有缺個頭,因該是找回來了,沒想到……沒想到直接禿了……”簡薇也忍不住笑了出來,卻見蕭鴞在蕭菱的尖叫聲裡緩緩嘆了口氣,把手上的假髮整理好,慢條斯理地放回蕭菱的腦袋上,安慰她:“不哭啦,哥哥幫你去找蓋子。”蕭菱:“我……我都禿了十多年了……嗚嗚嗚嗚。”這就是她近一次醒來十多年,要不然要禿更久。如果古物成雙成對的化型,那麼一陰一陽,往往一個是男體,一個是女體。丟了蓋子的是蕭菱……那也許就是老天爺的惡趣味了。感受到蕭鴞隱晦的視線,在場的瀛洲負責人和首都博物館負責人都急忙點頭:找找找!必須找!禿著多不像樣!蕭鴞這才緩緩收回視線,雖說表情還是有些冷漠,卻終究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矜持的笑容。作者有話要說:這倆兄妹的故事是有原型的。我也忘記是哪種青銅器了,一個在大陸一個在臺灣,臺灣的那個還缺了個蓋子2333還有那種被人從垃圾堆裡撿出來的青銅器,也是命途多舛了。 四十二管理局的會客廳裡。“我不走了!”蕭菱拉著蕭鴞的手死活不放。瀛洲和首都兩方的人還在討論下一次探親的時間地點呢,蕭菱就堂而皇之地拖著蕭鴞一起賴在了管理局的沙發上,“我要跟我哥哥在一起!”瀛洲負責人汗都快下來了。蕭菱要是留下,那她的實體肯定也得跟著過來,畢竟器靈不能離開自己的本體太遠。可是這麼一來,瀛洲博物館怎麼對外解釋珍貴的青銅器跑到了首都的事情啊!就在此時,首都來的負責人正好矜持地扶了扶眼鏡,透明的鏡片一陣反光,遮住了他的眼睛。待瀛洲負責人看清對方的表情,只見對方注意到了他的視線,扭過頭來對著他微微一笑——笑什麼笑啊!你們早就料到了事情會變成這樣對不對!瀛洲負責人慾哭無淚,只得彎腰繼續勸說鐵了心要跟著哥哥去首都的蕭菱。可蕭菱腦海裡單曲迴圈著“有哥的孩子像個寶,沒哥的孩子像根草”,根本聽不進對方的勸說,看著好像下一刻就像提著自己的本體跟著他哥上去首都的車,倒貼都沒問題的那種。蕭鴞好像意識到了事情的走向,金色的眼眸一閃,冷淡的表情柔軟了下來,低聲說:“沒關係的。哥哥一個人在首都也很好,不過是找不到人說話罷了,睡一會兒也就過去了。”首都負責人:大佬,我們每天都來問您需要什麼東西解悶兒,是您自己說“不如睡覺”的啊?首都負責人一愣,瞥了一眼蕭菱,頓時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