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九是十二衛裡最低調,看起來也是最普通的一個。但他極其擅長易容之術。現在的徐元嘉同過去的那個相差甚遠,魏寧估摸著就算把徐元嘉放在徐氏夫婦兩個面前,他們也不一定敢認。而且人遭逢大變,肯定面貌神情會發生變化。魏寧讓燕九做了徐元嘉一個月的小廝,又讓徐元嘉把十多年的生活回憶全部講給對方聽。一個月之後,燕九就將自己倒騰出了徐元嘉六七成的樣子,然後進入那家青樓,守株待兔。“萬一……我是說萬一,萬一查出來我是什麼罪臣之後,子規又待如何?”徐元嘉倒並不擔心燕九,十二人裡最小的燕十二,也只是明面上看起來傻乎乎,做事情半點不含糊。他擔心的是自己的身世不是他所想要的,而魏寧因為這件事情疏遠冷淡他。“你是徐元嘉,不是徐青奴。”魏寧看著徐元嘉那雙漂亮的眼睛:“無論發生什麼,只要你不背叛我,你就會一直是我的夫人。”他又不傻,好不容易娶的老婆,就為個外人讓出去冒險,那多得不償失。徐元嘉看他嚴肅認真,還以為魏寧要說什麼重要的話,沒料到是這個撲哧笑出聲來。到底還是鼓了鼓臉頰調整心態:“那是自然,若是我想同他們走,就沒有必要來這麼一回了。”就是不想捲入麻煩中,他才同魏寧商量另尋此出路的。他拿了件大被子,把外頭的魏寧一起裹進來:“我同子規說一個秘密。”魏寧不知道他又想搞什麼,但很是配合徐元嘉這個戲精:“說什麼?”“我聽人家說了個故事,一戶人家,老男人娶了個嬌妻,卻不滿足她想經常吃紅燒肉的願望,最後嬌妻同外人私奔了。”魏寧汗毛倒豎:“你這是想幹什麼?!”他不是什麼老男人,徐元嘉也別想讓他戴帽子。徐元嘉朝他羞澀一笑:“我想了想故事。那女子固然有錯,男人對她也著實過於冷淡了些,不說頓頓吃肉,也不能讓人家如花似玉的大姑娘長期茹素對不對。”他舔了舔嘴角,又說:“我可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聽了故事來同子規分享一下。畢竟子規是個好夫君,不會做出老男人這種狠心事對不對?”魏寧嗷嗚一口咬在了想吃肉的世子夫人臉上——敢在外頭胡鬧,看他魏寧不咬死他。作者有話要說:你們都是小機靈鬼嘛 徐元嘉最後還是吃到了他想要的紅燒肉, 因為魏寧奮發圖強,連著做了幾頓大餐, 讓世子夫人吃肉吃得快撐吐, 決定短期之內還是暫時吃素, 並且決定不要輕易在魏寧面前編什麼類似紅杏出牆的問題。魏寧折騰起來, 能直接把紅杏折了, 下次他還是委婉一點好得多。他們夫夫兩個香噴噴地吃肉,那邊燕九被人擄走,一時間卻沒辦法傳出訊息來。畢竟他現在扮演的是無依無靠的小可憐徐青奴,在人身安全沒有得到自由之前,貿然行動只會打草驚蛇。魏寧看徐元嘉自個的樣子,也不像是想要急著同親人相認。實際上大部分人對害得自己流落在外的父母都會有怨, 更何況他的世子夫人實在是個愛記仇的, 他估摸著哪怕是對方真的有苦衷,跪著來求徐元嘉原諒,這人也不一定樂意認回去。皇帝不急太監急,魏寧不想做太監, 所以他也不急,就是苦了小九兒,今年怕是可能不能同幾個兄弟一起過年。臨近年關, 不僅是魏寧,三省六部二十四司,以及地方官員,基本都忙得飛起。中書省還輕鬆些, 就是下達政令,作為執行的部門,魏寧雖然主要是指揮人做事,但也有大量積壓的報告要寫。一些不算特別要緊的資料,他都拿回家讓徐元嘉幫忙整理,美其名曰鍛鍊他的能力。反正現在徐元嘉還沒入朝,為夫分憂本來就是理所應當的事情。除了整理龐大的數字表格,他還讓徐元嘉幫他寫那種應酬需要的辭令,最讓魏寧頭疼的作詩,他也讓徐元嘉幫他寫。準備了大概二十來首關於風花雪月以及春天的詩詞,等到年關皇帝為文武百官設宴的時候,他就可以拿來應付差事。他也不要求徐元嘉絞緊腦汁做什麼絕世佳作,就按照他的水平,隨便拿他以前隨手寫的舊詩改一改就好了。齊文帝自個不擅長作詩也不愛作詩,朝堂上也並不是特別看重詩詞歌賦,但喝酒的時候,要麼飲酒,要麼作詩,總是要拿些東西來應對。徐元嘉並不想讓魏寧過量飲酒,橫豎對他來說也不是難事,花了不到一夜的功夫,他就在魏寧的基礎上改出了二十多歲全新的詩。徐元嘉把東西交給自己,魏寧又立馬給了他另一項任務——模仿他的字跡寫那些無病呻吟讚美皇帝功績的辭賦。魏寧說:“以前這個東西,我忙起來,就是小九兒幫我寫的,畢竟不親近的人我可信不過,小九兒代替元嘉你去了那虎狼之窩,今年就有勞元嘉了。”這種東西,要上交,還要給皇帝看,所以寫字的人,必須和他字跡相似。他上次無意間發現,徐元嘉模仿他這個夫君的字,已經能模仿得九成相似,抓壯丁抓到徐元嘉腦袋上,魏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