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店的生意好不好,同夥計的態度沒有絕對的相關性,但夥計的態度爛成這樣,誰還願意做這裡的生意。方圓百里那麼多家布店,對面就有一家,這家賣的也不比人家便宜,老百姓又不是賤皮子,非要來要自討苦吃。魏寧冷下臉來:“叫你這家店的管事的出來。”“你當我們管事的是大白菜啊,你說見就見的。”或許是平日裡見了不少找茬的人,這夥計還得意洋洋:“你知道這布莊是誰開的?是榮國公府開的。”徐元嘉倒是比魏寧語氣平和許多:“你想說的是榮國公府世子的親孃開的,對吧。”“你知道就好。”魏寧的親孃同樣是世家女,而且還是個風頭正勁的世家。不同於魏寧這榮國公府,對方可是實打實的皇親國戚。齊國建國不到三百年,皇帝換了十來個,皇后自然也差不多是這個數。史書記載在冊的齊國皇后裡,其中有四位都是出自魏寧生母那個家族。這也是魏寧能順利被立為世子的重要原因之一。“他便是榮國公世子。”那夥計的神色一僵,張嘴便往後頭喊:“叔父!你快過來,這裡來了個冒充世子的人。”真當他傻呀,他們這裡又不賣成衣,大部分達官貴人府上,都是管事的來採買。“嚷嚷什麼呢嚷嚷。我看看誰這麼大膽……”然而管事的出來一看,卻把他自己嚇了一大跳。他臉上的不耐煩瞬間變成慌張討好:“世子爺,您怎麼過來了。”這管事的母親是魏寧的母親的奶孃。徐元嘉道:“世子爺不過來,如何知道你們這般欺上瞞下,敷衍了事。”魏寧看了眼徐元嘉(的手勢):“夫人說的對。”“這……”“世子爺,我這生意也不好做……”“不好做那就別做了,換個掌櫃便是。你把地契交出來,今兒個布莊不開了。”“按夫人說的辦。”魏寧平日裡不管這一些,但他是這裡的東家,說讓誰走人,就讓誰走人。魏寧他們兩個還帶來了身強力壯的護衛,還有一身蠻力的丫鬟琥珀。“你們走不走啊,再不走我們要趕人了。”什麼時候都輪不到魏寧和徐元嘉這兩個做主子的來動手,店裡的大胖子掌事磨磨蹭蹭,直接被小丫頭揪住了衣服拖著走。一個大男人,被一個矮個子小姑娘拖走,丟臉的肯定是前者。她行事這麼野蠻,做主子的卻作壁上觀,顯然是默許了這種做法。剩下幾個不用人拖,直接灰溜溜地就走了。拿了店鋪的鑰匙,徐元嘉誇讚眼睛亮晶晶的琥珀:“做的很好。”從進店到出來不過一刻鐘,馬車再次跑起來的時候,魏寧還有點懵圈:“就這樣做,真的可以嗎?”不是說很棘手,很複雜?連賬本徐元嘉都看了兩天。“正是因為太棘手了,所以沒有留下他們的必要。”“你方才看到了對面的布莊沒有?”魏寧點頭。“我叫人查過了,那布莊同你那掌櫃有幾分關係。”鋪子是魏寧名下的,掌櫃再掙錢,也只是拿些月銀,但自己幹活就不一樣了。掌櫃的安排人在對面開了家店鋪,幾乎把這家生意都搶沒了,因為貨賣不出去,壓著太可惜,所以魏寧的鋪子才特地低價賣了些給對面。沒法子,誰讓有些布料只有走魏寧這邊的渠道才進得到。從這樣來看,這家布莊的賬面沒有半點問題,做的也全是真賬,但這掌櫃的卻沒少撈。“祖母說了,不要做的太過,他們做出這種事情,我只是換個掌事,她老人家也不會說什麼。”至於後續這些人會因為各種原因過得不好,甚至鋃鐺入獄,那同他有什麼干係。魏寧道:“元嘉的報復心還挺強的。”徐元嘉反問他:“子規不喜歡?”“沒有,我很喜歡。”他准許的,拿多少錢都行,但暗地裡偷他搶他的東西,那就得做好被主人家砍斷手的準備。“那就可以了。”換掌櫃的,對鋪子來說,會有不可避免的負面影響,有的甚至可能會導致鋪子以後開不下去。但他沒有那麼大的精力時間浪費在這些不相干的人身上,全盤清洗,換成自己一手提拔的人,是最有效率最省時間的方式。至於先前被他敲打過的其他人,知道了同行的下場,也會記得夾緊尾巴做人。剩下的賬本涉及到的一共是十五個鋪子,還有一些大的莊子,還有一些租給佃農種的田地。莊戶那邊本來是打算要鬧事的,結果徐元嘉一來,直接把就管事的換了,讓那些莊戶自己商量好了選個人出來。釜底抽薪,不過如此。凡是嚷嚷的,全部用抹布塞住嘴拖出去。原本徐元嘉只是想開扇窗,透透氣,偏生這些人要吵得他不得安生。那他就直接把屋頂給掀了,鬧事的人反倒退讓了。每一個鋪子,徐元嘉都是這麼做的,先讓其他人閉嘴,他才能好好說話。他這些天坐在屋內看賬本,但其他人卻在幫他打探他需要的訊息。全程下來,魏寧就是個很好用的背景板,翻來覆去得說兩句話——“夫人說的對”,還有“按夫人說的辦。”一直到結束,魏寧還是有點懵圈的。“已經是最後一個了,我們可以回去了。”“按夫人說的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