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國-邊城-將軍府】
小十七低頭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十七,看著本將。” 司徒蒼羽的聲音不禁冷了幾分。
十七緩緩抬頭,眼裡帶著無限敬畏。
“方才的話,你可還記得?” 司徒蒼羽點他。
“記得。”他其實很怕現在司徒蒼羽的眼神,眼神對視的一霎,他身體不由得微微發顫。
“.......”
司徒蒼羽有耐心等著他開口。
十七也沒讓他等很久。
聲音裡透著渾身不自在的語氣 “是...是主子讓屬下...”
一句話沒說完,不自覺的停了下來。
但,司徒蒼羽聽得相當清楚。
“所以,是你主子和名苑樓合夥演了一場戲,誆騙本將?” 司徒蒼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問出口的,他甚至不敢往深處想。
十七點點頭,眼見司徒蒼羽神色的變化,嚇得低頭俯地。
“你起來吧!” 意料之外的開口。
十七站起身。
司徒蒼羽重新拿起桌案上的短匕,目光落在短匕上,他說 “自己說。”
沒了眼神的注視,小十七鬆了口氣。
聲音很低的交代:“屬下不知道主子如何與名苑樓....屬下沒見到那位青灼姑娘,當時說給將軍的話,是主子讓屬下說的。”
“名苑樓的那位青灼姑娘,到底死沒死,屬下也不知。”
“只是聽名苑樓的珩掌櫃說,以後世上再無青灼了。”
很簡單的幾句話,證實了珩靖靖聯合名苑樓給他演了一場大戲。
“所以那封遺書也是你主子給你的?”
“不是,是珩掌櫃給屬下的。”
司徒蒼羽冷笑一聲,不明白,也想不清楚。
為何要讓青灼的死和自己扯上關係?
不抱希望的問 “你知道你主子為何要這樣做嗎?”
十七的聲音比方才高了點,說 “不讓將軍總惦記不相干的人。”
又是出乎意料的答案。
甚至有些可笑的答案。
司徒蒼羽眼神泛著狐疑,懷疑這話的真假 “什麼意思?”
“主子說,將軍對那位青灼姑娘關心過於多了,他不喜歡。”
把玩短刀的手停住了,心裡憑空生出了幾分歡喜。
前面所以得難以置信,和氣急敗壞的情緒,瞬間被這一句話給澆了透。
——屋裡一陣靜默。
小十七不知道司徒蒼羽在想什麼,只是見他眼裡那股怒火消失了。
“你主子和名苑樓有什麼關係?”
“回將軍,屬下只知道名苑樓珩掌櫃聽從主子差遣,其他的屬下不知。”
【差遣】二字落入司徒蒼羽耳裡。
“你說珩掌櫃是你主子的人?”
十七想了一下,才答 “應該是,屬下替主子從珩掌櫃手裡取過幾次賬冊。”
【賬冊】關於營收的賬冊,一股巨大的衝擊。
一下子似乎塵封多年的奇案,得到了破解。
當年他喬裝進入名苑樓後,曾試探過珩娘子與西侯府有何關係。
珩娘子的那段勵志故事,很容易把他糊弄了過去。
“所以,名苑樓是你主子的?”
答案顯而易見,然而,十七卻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回將軍,屬下不知。”
“若不是你主子的,賬冊怎會交於你主子之手。”
“好像是這個道理。”十七終於有了要主動思考的意思,得出結論:“名苑樓是立青閣主的。”
“主子曾下令,所有死士和暗探見到立青閣主,需得得避開,更不許私自調查立青閣主。”
奇怪的規矩。
從這一點上,單說珩娘子是珩靖靖的人,更加可信。
“你見過立青閣主嗎?”
“見過幾次,每次立青閣主在場時,我們都會自動迴避,所以也都是不經意看一眼。”
司徒蒼羽輕笑一聲。“倒是過分安分守己。”
“好了,你先下去吧!”
小十七退下後。
司徒蒼羽起身,走到書齋最裡面的書架上,取出幾本發黃的舊書。
不是什麼古籍、孤本。
而是八年前,鬧到滿天飛的畫本。
他隨手翻了起來,邊走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