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幾位隨從紛紛指向珩靖靖:“公主每晚夢魘都喊著立青公子別殺她,白天更把門窗都緊閉著,門外稍有一點聲響,公主就會嚇得縮成一團。”
“發現公主被殺害時,她脖頸上的瓷片就是當日逼迫她割舌的瓷片。”
隨從指認間,又呈上物證,是那夜宮殿上打碎的所有瓷片。
“一共三十九片瓷片,每一片都插在公主要害之上,殘忍至極。”
聞言,司徒蒼羽微微蹙眉,事情好像比他們想象中複雜一些。
【看來,韓國六公主自縊的訊息,是故意放出了擾亂視線的。】
三十九片瓷片,每一片都被鮮血染了多半,紅白相間,格外刺眼觸目。
“立青公子,人證物證俱在,你可有話說?”宗令問道。
“大人,你還沒審完呢?” 珩靖靖輕聲道:“那位公主是什麼時辰殞命的,這些證人可一句也沒說。”
“這...這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仵作你來說。” 宗令招來仵作。
“回兩位大人,韓國六公主是在丑時三刻。” 仵作頓了一下,補充道:“驛館住著各國來朝的使臣,加之又是深夜,所以沒人第一時間發現。”
宗令身為皇族,聽完仵作的話覺察蹊蹺:“公主就寢,當有婢女和奴才門外守夜,你們怎麼會過了一個時辰才發現?”
跪在地上的婢女隨從慌張的左右看了看沒人敢答話。
“啪——”一聲,宗令手中敬堂木一響,嚇得幾人震了一下。
“你來答。” 他隨意指著一位隨從。
“回...回大人,連日來公主晝夜不眠,奴才們也跟著沒敢歇息,昨夜...昨夜太累了,就...就倒在門外睡著了。”
“天明後...又心疼公主連日沒歇息好,所以一直沒敢進屋打擾。”
隨從說完後,查案的寺正補充道:“屬下帶人查過,屋內外門窗皆是從裡面反鎖,除了丫鬟進屋叫人外,並未發現其他人為蹤跡。”
“立青公子在宮宴上明目張膽要挾在前,結合方才他把大理寺所有衙役都牽制不得動彈為的實據,下官認為韓國使臣斷言韓國六公主被立青公子殺害屬實。”
另一位寺正補充:“能將近百位大理寺衙役壓制不得動彈,悄悄打暈六公主隨從和丫鬟簡直是輕而易舉。”
“兩位大人,人證物證均在,這位立青公子就是殺害韓國六公主的真兇。”
這番話下來,司徒蒼羽算是明白,方才大理寺卿為何那般牽強要動用刑具,原來是故意的。
他輕咳兩聲後,扯了扯單邊唇,露出一抹邪笑:“公堂之上,你方有人證物證,我方也有。”
都以為他只是旁聽,沒想到克己復禮的司徒將軍,會親自下場做證人。
宗令和大理寺卿對看了一眼,然後宗令開口:“乖外甥,此事牽扯韓、衛兩國你別瞎摻和。”
司徒蒼羽起身:“七皇舅,你這話就不對了。” 停了一下:“舅舅可能不知,那日在宮宴上,三公子可是親口叫了皇帝舅舅。”
話音落,一聲七皇舅,猝不及防傳來。
珩靖靖起身,面帶笑意看著宗令。
宗令以為自己聽錯了,一臉錯愕地眼神,在珩靖靖和司徒蒼羽兩人中來回蹦躂。
半晌,確認是面容冷清的立青公子開的口,拍案厲色:“公堂之上,豈能無禮。” 轉而對著司徒蒼羽:“你身為梁國大將軍,揹負著梁國先祖【夙願】,怎可這般墮落和這種人混在一起。”
“你別想著做什麼人證,連口都別開。” 宗令氣得不輕:“若今日我由著你開口,百年後我都沒臉見司徒老太公和列祖列宗。”
司徒蒼羽沒想到一向和顏悅色的七皇舅,會因為珩靖靖一聲皇舅大發雷霆。
剛想準備開口反駁。
“唰——”一聲一道白光閃過,是宗令拔出了腰間佩劍。
“啪——”的一聲,出鞘的佩劍擺在公案上,宗令依舊滿含氣焰,厲聲:“這把劍,我今日就擺在這兒。” 說著他指向司徒蒼羽:“你,司徒蒼羽,想要旁聽就閉嘴,若不然,你但凡吐出一個字,我就用這把劍當著皇姐的面兒捅死自己。”
“好提早去見列祖列宗,也去找司徒老太公告你這個不孝子。”
話說到這份上,司徒蒼羽知道他不是開玩笑,他看了一眼珩靖靖。
珩靖靖淡然衝他一笑,一副篤定的神情,立刻安撫了想要幫忙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