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苑樓-六樓暮晨館】
房內作畫的老者,清高雅潔。司徒蒼羽幾人致歉後,便一個一個從房內唯一的小路出了門。
薩左曄並排與馮珍珠走著前面,“這老者和小侍女都挺怪張的”
馮珍珠雙手扶背:“可不,作了滿房的畫,人物畫不作五官、山水畫不作枝埡、飛禽野獸都半臥,這人有些故意慢弄之嫌”
蕭莜牧與司徒蒼羽並肩而行,走在後面,聽馮珍珠這番說辭,拍了拍馮珍珠道:“還是馮公子厲害,不僅給自己挑了個座,還觀察的這般仔細,你要不說,我都沒注意到”
馮珍珠轉身笑笑,回頭繼續朝前走,淡然開口:“蕭莜兄不必贊本公子,這吟詩作畫中土之地古來盛行,你生在異國邊塞番邦之地,那些地方對這些又不盛行,自然是見得少些”
薩左曄聞言,點頭表示十分讚許,回頭看了一眼平靜如水的司徒蒼羽,好奇開口:“羽姑娘可看出什麼來了?”
司徒蒼羽望著遠處的幾縷從房內飄出的青煙,淡淡開口:“小女子見識不多,不比馮公子懂這些”
幾人四下閒散的在樓廊上探遊,順著繞圈走,幾房都是吟詩作賦、埋頭篤學不倦的學問之士。幾人想著剛剛被第一間房的老頭,下了逐客令,也沒了那興致,再去別的房內討不痛快,反正門若開著,窗若敞著,能瞧上幾眼,便瞧幾眼。若門窗緊閉,也就不擾興致的識趣走開。時不時低語相互交談幾句,司徒蒼羽為了避免說話露了餡,甚少開口,多是含笑,揚團扇,點頭示意、雙眸意會。好在幾人對他沒別的心思,又都是頭一遭來,自然也沒在意他這異常之舉動。
幾位隨著小珠投前帶路,悠哉遊逛了十多間房。薩左曄皺了皺眉,豎起耳朵疑惑道:“怎麼這琴聲倒是聽不見了?”
其餘三人紛紛止步,仔細聽樓閣高處是否還環繞餘音。
一旁的小珠見幾位如此認真模樣,想了想開口:“羽東家,幾位公子,名苑樓與樓之間都設有琉璃罩,樓上與樓下的聲音都是隔開的,比方四樓的舞姬姑娘們白日繞音鬥舞,三樓的紅袖姑娘們也能安然歇息,都是互不受侵染。這七樓的逗樂館,更是坐落在名苑樓前院與後院的連結交匯處,日常聲音更是難傳入其他樓層,而然間,若聽到幾段音律,多是幾位琴師共奏所致。”
幾人聽著小珠的這番說辭,紛紛的朝著晶瑩剔透巨大琉璃屏罩瞧了瞧。薩左曄與蕭莜牧驚訝無比,不由得上前,用手觸控,感慨這驚世駭俗之作。
司徒蒼羽和馮珍珠倒是立定並肩而站,平靜如水。
司徒蒼羽則是因在小冊子上見過關於這琉璃罩子的記錄,包括這名苑樓的佈局種種,他雖從競選玄女前就入住名苑樓,但平日為了避嫌和露餡,都是在雅閣周圍轉轉,這次也是藉著陪幾位,一道見見這名苑樓四處。
而馮珍珠,巨賈幼子可不是說說而已,這琉璃罩子整個中土之地,也就只有他家能做,且是保密配方,也不對外開售。”
薩左曄和蕭莜牧二人,正在震驚中感慨,這是哪家作坊製作而出的,卻不知道作坊的少東家,正筆直的站在他們身旁,看他們這副膜拜的神情。
馮珍珠用手中的摺扇,划著樓欄,噗噗作響邊走邊開口:“兩位貴公子,琉璃罩子什麼時候都能瞧見,還是先去會會琴師,本公子聽閣主說,這些琴師比宮廷樂師都還出彩”
司徒蒼羽,雙眸含笑,嬌羞神色示意兩人跟上,隨後,與馮珍珠並排而行。
馮珍珠看著前面冒著青煙,門口站著的小廝穿著一身道袍。低聲同幾人說道:“閣主厲害,什麼人都敢入”抬手指了指“那處的靈丹妙藥,專賣給你們這些異國外邦的,你兩可別去湊熱鬧,不然賠到褻衣都沒了”
司徒蒼羽頗感意外的瞟了一眼馮珍珠。
薩左曄還想開口問什麼,就見門口的小廝熱情迎面而來:“羽東家萬安,幾位爺萬安”
馮珍珠用扇子擋住開口:“這萬安可不是隨意稱呼的,若今兒本公子幾人應了你這話,怕是要掉腦袋”
小廝面色依舊掛著熱笑 :“奴才的這萬安,與天家的萬安不是一路子的,這位爺多心了不是。咱們這有萬安逍遙丸,用了保準心想事成,自然不就是全了爺的不安之心。” 話說間,雙手開啟精雕細琢的檀木盒子,裡面放著三粒顏色不一的藥丸。
房內幾位身著道袍的小廝,紛紛探頭,面露奴顏婢膝,小奔著朝幾人而來。
司徒蒼羽團扇半遮面,低聲道,“小珠,我們先快些上七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