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國-靖北侯府】
還是那身紅衣,只是比昨日更加深色。
旁邊的人,臉色煞白。
垂在一旁的手腕,不停流著血,上面印著手指印,是剛才睡夢中摸到的。
像是有什麼東西,從心口中抽走了。
司徒蒼羽慌忙扯下綢帶,想要將傷口包紮起來。
“....怎麼了....珩靖靖...珩靖靖...” 喉結髮出的聲音,顫抖又哽咽,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在溜走。
雙手也背信棄義,完全不聽腦子的,抬起的手腕毫無知覺的落了下來。
一種巨大的恐慌襲來,溜走的東西越來越清晰。
“來人.....啊.....” 司徒蒼羽用盡了全身力氣嘶吼。
“珩靖靖....珩靖....”
“.........”
懷裡的人,沒骨頭似的,頭止步朝後仰。
“.....珩靖....珩靖靖”
懷裡的人,冰冷徹骨,感受不到一絲溫熱。
搭在脈搏上的指腹,止不住發抖。
“怎麼摸不到....脈象...脈象呢....怎麼我摸不到....”
家奴進來時,只見到他跪坐在喜榻上,懷裡抱著珩靖靖。
鮮血沿著床沿滴在地上,印成了一大片紅。
家奴同樣慌張無措。
司徒蒼羽雙眼通紅,歇斯底里 “太醫...快找太醫來....”
眼裡一片模糊,喉嚨像是被什麼塞住。
房內很快圍滿了人,司徒蒼羽看不清了。
只看到一臉焦急的啟鶴玉。
有人從懷裡,搶走了珩靖靖。
然後自己也踉蹌跟了上去。
好多人在忙,又有好多血染紅了帕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聽見有人說。
“陛下,靖北侯歿了。”
“靖北侯歿了。”
“歿了。”
短短一天,喜綢換成了白綢。
【衛國-地牢】
司徒蒼羽被關進了地牢。
“狗賊,老實交代,你是如何殺害靖北侯的?”
“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滿牆的刑具,都是審問你這種奸細的。”
“當初十六位暗探,全都嘴硬,到了這裡還不是什麼都招了。”
“你要是不招,這牆上的一樣一樣來,狗屁上御將軍,到了這裡什麼都不是。”
.........
司徒蒼羽低頭,盯著左臂上一撮異常紅的衣袖,那是珩靖靖的血染上去的。
身上的喜服被拖拽,沾了汙垢和褶皺。
他抬手小心翼翼捲起那一小撮衣袖。
慢慢抬頭問道 “今日是初幾?”
獄卒先是一愣,罵罵咧咧 “他孃的,什麼初幾,這都五月二十了。”
說完又對旁邊人吩咐 “給他弄點兒飯來,都他孃的半月了,終於開口說話了。”
司徒蒼羽接了一句 “給我打盆水來,我要洗臉。”
獄卒照做,不一會兒送來飯食和臉盆。
地牢裡燭火昏暗,司徒蒼羽端起臉盆走到燭火下。
看著水影裡那個滿眼血絲,鬍子拉碴的人,額骨凸出,耷拉著亂糟糟的白髮。
這人又陌生又熟悉。
帕子過了過水,胡亂在臉上搓。
倏地,帕子矇住整張臉,有什麼東西從眼睛溢位。
滾燙又挖人心。
耳邊再次響起。
“靖北侯歿了。”
“靖北侯歿了。”
“靖北侯歿了。”
......
他怎麼會死,他怎麼能死。
把自己拽入地獄後,他自己先死了。
我還沒找他算賬,我還沒質問他,我還沒找他算賬.....
他憑什麼敢死。
獄卒給殘影的燭火加了蠟油,快熄的燭火,瞬間噗噗往上冒。
等到燭火再次恢復平靜,司徒蒼羽重新抹了把臉。
端起涼透的飯菜,大口吃了起來。
冰冷的飯菜裹著滾燙酸澀的淚水,沒有一頓飯這麼難以下嚥。
半晌後,碗碟見底。
“我要見衛帝。”
獄卒沒有喋喋不休的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