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案子是辰時開始審理了,問完玖荷又去問那二十五個證人,這一趟下來已經一個時辰過去了,羅大人看著外頭已經到巳時的日晷,臉上沉了沉,吩咐師爺將狀紙送去屏風後頭給睿王爺看,又是一拍驚堂木。“被告一直不來,莫不是心虛,畏罪潛逃?若是這樣也不用詢問他了,本案證據確鑿,本官就是定了他的罪,他不管告到刑部還是大理寺,就算去告御狀,也翻不了案。”睿王爺很快將狀紙翻了一遍,看見那嘴硬的婆子跟一句話都沒說的管家的狀紙上,一個寫了狡辯不停,威脅原告,一個寫著拒不認罪,威脅上官,不由得笑了笑,這個羅大人……能當大興縣令的都是人才。睿王爺將狀紙遞給師爺,又衝他微微點頭,預設了羅世的說法。師爺拿著狀紙回來,給羅大人遞了個顏色,羅大人面上一喜,驚堂木拍下,“本案——”“慢著!”這聲音很是熟悉,熟悉裡還夾雜著恨意,玖荷回頭一看,不止是大老爺來了,還有二老爺,齊太君……而扶著齊太君的那個人——渾身上下都圍在披風裡,頭上戴著帽帷,不正是陶依依!玖荷眼睛眯了起來。作者有話要說:取名廢的日常話說這個縣令為什麼叫羅世呢……因為作者晚上的宵夜是螺螄粉,取了個諧音。所以為了螺螄粉,這個羅大人也會是個正面人物的。以及坑底差一個太后就可以填土了→_→ “羅大人,本侯未到, 你就要這般宣判……莫不是收了什麼人的賄賂!”玖荷看了一眼大老爺。雖然能感覺出來他想說的義正辭嚴, 但是一來大老爺不是這樣的人, 二來一臉的疤, 嘴角還破著, 又是個酒囊飯袋的體型,說出來反而有點仗勢欺人的感覺。她視線又落在了陶依依身上。總算是如願以償叫她穿了這披風帽帷,裹得嚴嚴實實的出門了。只是平白又裹了兩身布, 還都是深色的, 也不知道她熱不熱。睿王爺揮了揮手, 叫了下人前來, 低聲在他耳邊吩咐兩句什麼, 那人匆匆離去。羅世看著國公府這一群的人……面上有點難堪。若是平常他便要忍了,可是屏風後頭還坐著三位能通天的大佬呢——不不不, 就是天!他索性這難堪袒露在了面上。玖荷微微嘆了口氣,雖然到現在, 這告狀的味道早就已經變了, 可是不管怎麼變,至少她心裡還記得伸張正義這幾個字。不管內裡是為了什麼, 至少表面上看著還是伸張正義。想到這兒, 她不由得有些黯然。可是聽見旁邊大老爺的冷笑, 她又打起精神來,仔細聽著他們說什麼。“拿椅子來!”大老爺很是張狂的看了一圈。羅世陰沉著臉,點了點頭, 不過卻沒像大老爺說的那樣取了椅子,而是吩咐衙役拿了圓凳過來。後頭那三位坐的就是椅子,就算大老爺想死,他也不敢叫他跟屏風後頭那三位一樣的規格待遇。大老爺還要說話,卻被齊太君一個眼神阻止了。等到陶依依扶著齊太君坐下,大老爺跟二老爺兩個這才一左一右的坐在齊太君兩邊。齊太君看著還站著的玖荷,眼睛裡閃過一絲得意。“怎麼她不跪著?”大老爺囂張的問道:“我大週三類人見了縣太爺不用跪,一是皇親國戚,二是功勳貴族,三是有了功名的學子,她佔了哪一條?”睿王爺攔住了就要衝出來的世子,又瞥了一眼廖將軍。我幹他孃的!羅大人心裡罵了一句,只是轉臉便看見大老爺的生母齊太君……他用力一拍驚堂木,“堂下何人!”兩邊衙役敲起了手中的杖棍,口中直呼威武,將大老爺的氣勢壓了下去。齊太君咳嗽了一聲,“老身是定國公遺孀,得英宗體恤,得了個國公夫人的誥命。聽說我那襲爵的大兒子叫人給告了,特地來看看。”又一指二老爺,“這是我不爭氣的二兒子,現在禁軍掛職,正五品。”只是卻沒說陶依依,玖荷皺了皺眉頭,只覺得她怕是還有後手。聽見這一番自報家門,堂上諸人又有哪個不明白呢?英宗皇帝,國公夫人,襲爵,禁軍,正五品。世子的手指捏的嘎嘎作響。禁軍便是皇帝的親衛,分了羽林、虎賁兩支,從京城治安到皇宮守門,加上皇帝的出行、依仗等等都是歸他們管。羽林衛在他手下,至於虎賁……虎賁的大將軍是先帝原本的貼身侍衛,年近五十,早就已經偃旗息鼓了,三天兩頭的告假,連帶虎賁都落寞下來,不及羽林衛風光。世子的視線落在二老爺身上,這個年紀肯定是虛職,管他在羽林還是虎賁,回去就革職查辦!只是這齊太君……世子的視線落在睿王爺身上,睿王爺的眼神比他還要冷。齊太君特地點出來二兒子在禁軍掛職,看見堂上縣令一臉的為難還有尷尬,不由得笑了笑。雖然正五品不高,尤其是在貴胄雲集的京城,比方堂上那位縣令便是正五品。但是大周朝有三個官兒的威風是不能按照品級來算的。第一便是禁軍,禁軍多半是功勳子弟或者皇親國戚才能進去供職的,這也是為了皇帝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