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叫廖紀安一頓的忐忑。一夜過去,第二天天剛亮,玖荷便起身了,動作很是麻利的收拾好自己,就打算往大興縣衙去了。羅媽媽看著她洗漱的樣子有點心酸,道:“當年王妃屋裡有十二個丫鬟伺候,世子妃屋裡也有六個……什麼都不叫自己動手。”玖荷很是熟練的梳好了頭髮,說起來這個圓髻真的是很方便,比其他的髮飾要簡單多了。“那麼多丫鬟,可記得住名字?”羅媽媽笑了,“一年記不住,難道兩年還記不住?不過近身的也就那麼兩三個而已。”等到玖荷收拾完畢,三人上了馬車往大興縣衙去了。廖將軍捉的那些婆子等人,已經提前送去了大興縣衙,讓縣令問話去了。縣衙門口已經站滿了人,玖荷下了馬車,毫不畏懼的往裡頭去了。“就是她,告了侯爺的那一個。”人聲嘈雜,只是一點都不影響玖荷,她就這麼坦然的走了進去。廖紀安倒是沒從正門進去,而是從旁邊的小門進了縣衙。這是這一進去,就看見縣令點頭哈腰的正在跟睿王爺還有世子行禮。廖紀安笑了笑,上前道:“你的羽林衛不用你管了?”卓長東瞪他一眼,“你的二十萬大軍還沒到京城?”兩人一起笑了起來,羅媽媽上前見禮,站在了睿王爺身後。縣令羅世帶著他們一起從小門進了大堂,大堂右邊是記錄的文書,左邊設了一道十二面的屏風,後頭擺著桌子椅子,還有兩壺茶,三盤點心,睿王爺看見笑了笑,能這麼短的時間裡頭準備好,這羅大人也算是個人才了。三人分別坐定,聽見羅大人一拍驚堂木,下頭一陣威武,整個大堂都安靜了下來。羅世看著下頭站著的玖荷,眼皮子跳了跳,將那句“下跪何人”嚥了下去,又想起屏風後頭的那三位爺……一開始不明白王爺是來幹什麼的,可是看著世子跟將軍那兩句看似互懟,實則玩笑的對話之後,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若是叫這一位跪了,他的好日子怕是到頭了。反正也不差這一個了。“你是何人!”羅世這一句話問出來,自己都覺得很是沒有氣勢。玖荷上前一步,福了福身子道:“民女孟氏——”屏風後頭王爺還有世子的臉色不太好了,廖紀安倒是一切如常。“狀告定國公府的大老爺,定國侯強強民女,逼良為娼!”羅大人點了點頭,這麼幹淨利落的告狀不多了,哪次有婦人來告狀不是先哭哭啼啼一通的?也怪不得將軍還有王爺都來了。只是羅大人又想起來王爺還有將軍似乎為了這姑娘起了爭執,當然傳到現在,當初究竟是怎麼回事兒怕是隻有這兩位知道了,不過……羅大人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在大堂走神了。師爺咳嗽了一聲,板著臉很是嚴肅正經道:“定國侯未曾到案。”羅大人昨天就打定主意要判這位孟氏贏了,況且人證齊全,當下道:“可是畏罪不敢來?”屏風後頭,睿王爺臉上有了笑意,廖將軍點了點頭,世子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師爺道:“還有證人,大人不如先審問證人。”羅大人一拍驚堂木,道:“帶證人。”下頭衙役打了一排二十五個證人上來,羅大人眼睛不由得抽了抽,要說這證人全是國公府的,都來指認自己主人家,也是很少見的。二十三個婆子,十九個破了頭的,兩個被咬了手的,其中一個就是方媽媽,還有兩個婆子完好無損。還有兩個男僕,一個是管家,一個是車伕。那二十一個要麼包著頭要麼包著手的婆子,看見玖荷都是往後一縮,還有人的手就搭在了自己頭上,像是還在疼一樣。至於那兩個被咬了手的,方媽媽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眼神要多狠毒又多狠毒,剩下的那個連頭都不敢抬。衙役將她們一一排好,領了頭一個婆子上來。那婆子跪在地上,跟一邊直立的玖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下跪何人!”羅大人終於能問出這句話來了。“奴婢是定國公府裡的婆子安氏。”這些人早就被廖將軍派手下敲打過一遍了,雖然不是各個都聽話,但是已經夠用了,當下這婆子也不用縣令吩咐,一五一十全倒了出來。“奴婢是在正堂掃地的,前天中午我們府上大老爺的小廝忽然來叫,說是大老爺吩咐我們捉個女子,事成之後一人五兩銀子。”“奴婢是三等婆子,每月的月錢不過八百文,又是大老爺親自來吩咐的,如何敢不去?便跟著姐妹們一起去了前院。”她頓了頓,小心看了玖荷一眼,“然後就看見了這位孟氏。”那婆子摸了摸自己腦袋,“孟氏性子剛烈,手裡一根棍子把我們幾個的頭都打破了,後來還是力氣不支,這才被擒住了。”玖荷看了她一眼,這就什麼都說了?言語裡還有隱隱約約的討好,只是她視線落在那個有點不同尋常的屏風上,就什麼都明白了。玖荷半低著頭,又想若是不借著將軍的勢,這狀肯定是沒法告的,當下也不矯情了,抬頭又衝著那屏風笑了笑。屏風後頭三個人都覺得這笑容是衝著自己的,只是笑過之後,餘光掃到周圍人身上就沒方才那麼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