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發生的一切,意滄浪並無多少意外——這就是他最後一個世界的身份,這具身體體內潛藏的 冷峰夜話之願與神醫洗銀槍(2)山巔之上, 獵獵寒風。青天白日的, 天邊卻驀然劃過數道流星,接連墜落道山崖之上。“快追!別讓這小子跑了!”“謝眉開那妖女究竟給這廝留了多少寶貝,追一個殘廢竟都能費本道這麼多勁!” 一身衛道士打扮的清瘦老道, 說出的話裡卻絲毫不掩飾那令人作嘔的貪慾。“哈哈!正是作惡自有天收!你儘管去再跑, 前面便是奈落之淵, 十方斷崖,別說你身上催動法寶的靈石殆盡, 就算你是金丹元嬰, 跳下去也只有被罡風撕碎的份!兀那小兒,還不如乖乖投了降, 也能保得一條小命 !”前方跌跌撞撞的身影,對此似乎充耳不聞, 直到那斷崖豁口出現在視線中,才駐步轉身,身上湧動著數股彩色的法寶光華。追殺者對此早已習以為常,剿滅留香閣, 追捕謝眉開這個武胎全廢、卻本身就是大補之物的廢人兒子,畢竟不是什麼說出去光彩的事。能站在這裡的, 無一不是對這次任務真相瞭解透徹的“正道棟樑”,自然清楚這是這殘廢勉強催動功法的效果——腿不能行、目不能視、丹田難以儲氣, 謝眉開探索許久, 才想出了這個催動法寶替代的辦法。“難道,真是天要亡我嗎?”謝琅琊茫茫然看著這片天地, 身前是無數追兵,身後是懸崖罡風,身上足以促動越行舟逃命的極品靈石也已經殆盡,母親,你既然護不了我,又為何要讓我存活在這個世上!“放心,天不會亡你!謝琅琊,你生來便是極品爐鼎,有一個你,可比整個留香閣,我們又怎麼會容得你去死呢!”領頭之人義正辭嚴,說出口的話語卻極盡猥瑣之能事,與此同時,他身後眾人也放肆地大笑起來。對,留香閣因他而亡,而他卻連死都不能,縱然今日活了下來,也不過是苟延殘喘,孤魂野鬼,再無依憑!謝琅琊眼前不由浮現閣中諸人死不瞑目、母親自爆而亡的畫面,心中大慟,強烈的痛楚從心中撕扯開來,竟是讓原本勉力支撐的靈力都一滯,藉由法寶開啟的道眼一黑。眾人看著他身形搖晃難支,臉色慘白,都知道勝利可期,不由心中得意。正要再接再厲,卻見謝琅琊身上猛然爆發出陌生的氣息,駭然可怖,隨即他身上又是湧起數道刺眼光芒,隨著其中幾道暗下,他的手中凝出一道最為奪目刺眼的銀芒。伴著山崖的獵獵冷風,“謝琅琊”身形數閃,竟是快得不及眨眼,手中的銀色長槍鋒利得彷彿要劃破蒼穹,槍花一抖,便是一連串燒捅穿了數人的丹田要穴。“啊!”血花飛濺上“謝琅琊”蒼白的臉,冷厲的眉眼中透著果決無情的神采。身形一轉,躲過了身後長劍的劈砍,隨即手上一挑一擰,驟退數十步,下一刻,被他留在原地的數具屍體便猛然炸開血霧,波及到了周圍各處。追殺眾人一時無不狼狽。“你!”領頭之人哪裡還不知道自己這是被他偽裝的假面給隱瞞了,想不到這個殘廢一路裝著窩囊模樣疾行,卻原來是準備了這一手等著他們!“你既然如此勇武,之前卻還裝作廢物模樣,連逃跑都不利索,喝!果然是妖女孽種,蛇蠍心腸!”“像你們這種只知走邪門歪道的正道棟樑,以惡眼觀世,又如何能領會何為權衡!”“謝琅琊”冷笑,手中長槍急如流星,快如閃電,長槍過處,便是殷紅滿天。“妖孽好狠的心腸!專挑丹田紫府下手!”“不敢,總狠不過諸位欲加之罪。”然而終究是雙拳難敵四手,隨著“謝琅琊”將低階中階的追兵又清得差不多了,他身上的傷痕也已是越積越多,而餘下面對者,卻已經是高他兩三個大境界的強敵。忽然一個踉蹌,“謝琅琊”身形一滯,下一刻握槍的肩部便被一柄長劍捅穿,伴隨著一陣大笑:“你儘管再能,你的登雲屐沒了靈石補充,我看你個殘廢還能跑去哪裡!”那人看著“謝琅琊”即使染血狼狽,仍舊不減絲毫精緻的眉眼,邪笑道:“你就儘管用這種小狼崽的眼神瞪我罷,記住你爺爺我的名姓,真武涯的誓雲子,等你以後討好了渡劫老祖,說不得還能颳了我的命去!”“誓雲子師兄,這小雜碎殺傷我們這許多人,難道這樣就把他帶回去?這也太便宜他了。”身邊一人不甘道。“當然沒這麼便宜的好事。”誓雲子冷笑一聲,手中長劍猛地挑開“謝琅琊”的皮肉。“謝琅琊”悶哼一聲,身體無力的跌倒在地。手筋被斷,握槍的那條胳膊軟軟垂下。饒是如此,長槍仍舊緊握在手。誓雲子笑了:“倒也硬氣,可惜硬氣又有什麼用,廢人終究是廢人。”他看了眼周圍的位置,方才打著架一不小心原來已經如此靠近崖邊了,這麼站著都能感受到崖下罡風,“你想寧死不屈?可惜,就算你靠在懸崖邊,雙腿殘廢手骨已斷,你還能怎麼跳崖? ”“謝琅琊”不答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