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知道。即使她脫光了衣服“意外”被他看見,即使趁他熟睡時對他撩撥點火,即使假作醉酒對他一訴衷腸,他都不會產生男子該有的反應。她不能,即使坐擁後宮三千,然而花了十五年時間,她從來沒能讓玉求瑕情動過,連一絲一毫的反應都不曾出現。她以為他不知道。然而只是她以為。莫大羞恥的感覺襲上心頭,許清恨不得今晚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恨不得殺光所有在場的人。但是……她忽然看到了眼觀鼻、鼻觀心站在那裡的蘇遺奴,她忽然想到了玉求瑕對蘇遺奴不同尋常的珍視。一種渴望報復的惡意從心底升起,她忽然笑了:“不錯,我不能,但不會有別的女人來碰你,我怎麼會允許呢?小師父,你說的很對,將這個問題擺在我面前的你,其實根本不想活下來對吧?你知道活下來只會更加痛苦。是啊,你才不會在乎自己那所謂的清白之身,但你那麼驕傲,怎麼會允許自己武功盡廢地苟延殘喘呢?”她嘴角彎出一個惡劣的弧度:“——蘇宦郎,小師父最信任你不過,我想你也定能夠滿足他的心願,能不能得到他的元陽,他這條命,就都交給你了。” 女尊媚色傾天下之寵宦登天路(9)許清滿意地看到從來冷靜如玉雕的玉求瑕忽然冷凝的面色。現在,換成她好整以暇地看戲了。她嘴角噙著一抹戲謔的笑容,她知道,忠心耿耿的蘇遺奴就算再痛苦,再矛盾,但作為她的一條狗,也會去按照她說的做。她真是期待極了,不知道看到蘇遺奴那醜陋殘缺的身體時玉求瑕會作何反應,以後又該如何面對蘇遺奴;而不得不與自己好友發生關係,這樣的羞恥會如何擊潰玉求瑕的驕傲。他毀掉了她的愛情,她便要親手摧毀掉玉求瑕唯一重視的友情。女帝這一番“良苦用心”自然能夠被在場的兩個男人準確接受,蘇遺奴忍不住失聲道:“陛下!”許清淡淡看他一眼,在她眼中,蘇遺奴是用著方便舒心的奴僕,但奴僕終究只是奴僕,能夠發揮最大的價值才是最正確的使用方式。至於被奪走男子最重要的貞操,還是被另一個男人,對於蘇遺奴來說意味著什麼?她並不在意。“陛下的心意,恐怕玉某難以接受了。”玉求瑕這時出聲道,“玉某天命如此,與人無尤。但遺奴是無辜的,陛下又何必要傷害他呢!”蘇遺奴眼中微微動容,看他的眼神中禁不住流露出一絲心底的情絲。這兩人你來我往,雖沒有眼神與對話的直接交流,但氣氛卻無比融洽,倒好像自己成了棒打鴛鴦的惡人。許清心頭莫名升起一股荒誕的感覺。然而玉求瑕當真是不瞭解一個因愛生恨之人的思維,他越是捨生忘死,越是要保護蘇遺奴,卻也越是引得許清的一根筋。許清索性轉向蘇遺奴說:“怎麼?宦郎要眼睜睜看著你的好友赴死不成?”她的語氣中有威脅,卻也有蠱惑。蘇遺奴遲疑了,許清冷笑道:“他為了你願意放棄性命,你卻什麼都不願付出。可惜啊,聰明一世的玉求瑕,說到底也不過是個眼盲心瞎的庸人。”這話便像一把刀,深深地刺入蘇遺奴的心中。便是說他怎麼樣都可以,但玉求瑕卻是他不能碰的底線。他霍然抬頭,眉目沉靜,咬牙道:“我答應。”許清一頓,聲音微揚,帶著幾分得色:“好!好一齣春閨秘事,朕就在此處,等著看你能為了救你的好友做到何種地步。”她竟然還要在此處看他們!蘇遺奴身子一顫,湧上心頭的屈辱逼迫著他不得不緊咬牙關,才能不讓自己的心中的憤怒爆發出來。“夠了!”這時,玉求瑕冷聲輕呵,“許清,你莫要太過分。”“這是宦郎自己選的,怎麼?死不成了,很失望麼?”玉求瑕臉上顯出隱忍的神色,他冷冷地撇開視線,伸手拉著蘇遺奴進入內室:“你要看,那便看吧。”語調中是十分僵硬的冷肅,是許清從未見過的玉求瑕。許清呆了會兒,冷冷的嘲諷爬上她的眼角眉梢,一雙鳳目直直盯向屋內。※一路將蘇遺奴拉入寢室,難言的沉默在兩人間瀰漫開。蘇遺奴被拽住的時候大腦便一片空白了,只知道機械地跟在玉求瑕身後,天地間他唯一能感覺到的,似乎只有那隻緊緊攥著他的手。溫熱中透著一點點涼,虛虛拉著卻又緊得他完全甩不開。真是一個矛盾極了的人。蘇遺奴腦子裡面胡思亂想著,然後猝不及防前面的人就停下轉過身來了。好在他及時反應才沒有將人撞了個正著。只是一不小心,兩人之間的距離就格外的近。近得幾乎是鼻尖抵著鼻尖,一開口說話,便能感受到對方溫熱的氣息。玉求瑕說:“遺奴是真的想好了麼?你想清楚。”蘇遺奴心絃一顫,盯著男人格外清澈的目光,似乎一點點的隱瞞都是一個罪孽的騙局,但他仍舊說:“奴婢遵從陛下的旨意。”玉求瑕顯得有些不滿:“我不問許清,我問你。”他已經完全忘記了要稱呼許清女帝這個禮節,語氣緩慢,然而吐字中卻是極度地用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