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行哪可能這樣自由,陸杭太草木皆兵。不過像那樣的圈子,他沒辦法不草木皆兵。在回陸宅以前,周可樂吃了一堆的關東煮,這才酒足飯飽安安心心地被天一帶回了家,已經是下午臨近五點。盛夏初和陸杭在院子裡不知道談些什麼,看起來兩個人心情都不錯的樣子,方媽手腳利落地親自下廚,煮了一大桌子的菜準備招待客人,盛夏初卻站起來自然地攬了天一肩膀婉拒。“改日吧,今晚還有個不能缺的席。”見他神色處處都透露著大喜過望四個字,這麼上要臨近新年,陸杭自然是懂的,也不挽留,給了一個祝好運的眼神。他站起身,離得周可樂近了,果不其然聞見一股燙串的味道,見她偶爾還意猶未盡地吧咋著嘴,陸杭的千責萬怪在霎那間收兵。總有個人讓你感覺,你罵了她,是一件對自己都無法交代的事情。盛夏初將車開進盛家大門,裡面還有好長一條小道,四周是在霜氣下也依舊廣闊碧綠的野草,車子掠過帶起一小陣風,惹得路邊的草都搖頭晃腦地動起來。天一目不轉睛地盯著它們,直到盛夏初的一隻手抽空握了過來,輕聲道:“別緊張。”天一放鬆了手指讓他找到指間的縫隙扣住自己,心底那僅有的忐忑,倒是真的有所緩解。她其實也不是怕見家長,她只是怕自己的那點事兒會讓盛家人覺得戳心坎兒。這樣大門大戶的人家,可能也不求女方家室能多麼顯赫,但輿論是他們永遠的敵人,他們最不能容忍的,是你背景不清白。關上窗戶的小空間裡,天一的嘆息聲清晰可聞,盛夏初握住她的手更緊了一些,半真半假地笑說:“把情況想象得最糟糕不過,惹急了,我就說非你不娶,看他老人家找誰抱孫子去。盛家命脈正握你手裡呢,你還有什麼可怕的?”我就被你握在手心裡啊,你還有什麼好怕的。盛夏初的鼓勵讓天一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未來多不平坦,她都等著它來。管家早早就在道上侯著,見盛夏初溫柔地將天一牽下來,他掃了一眼,發現自己還有些印象,正是上次陪同盛夏初參加盛夏微婚禮的姑娘。之所以在這麼多人裡記住了她,是因為散筵之時,他負責送走客人,恰好瞧見盛夏初將車停在不遠處,逼供她當他的女朋友,沒想到還真降住了這三少爺。他點頭同天一示意,領著二人朝偏廳走去,一面走一面解釋:“大小姐同姑爺又吵架了,老爺說看著煩心,今晚在偏廳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