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劉彥的,也有他的。所有道歉與懊悔,似乎都混在了這盞燈與血色裡。何源欲抬起盛夏初的手查探傷勢卻被推開,半分鐘後,他脫了外套隨意往手上一裹,露出一身乾淨利落的襯衣,像極了鮮衣怒馬無所畏懼的當時少年。那場雪下得雖小,卻持續了大半月,此時正慢慢的融化。融雪遠比下來得刺骨,盛夏初被風一吹,整個大腦更清醒了一點兒。他原本要第一時間找去宋嘉木等人那兒,詢問天一的下落,此時卻忽然改變了主意。車子如離弦的箭衝了出去,驚起一地的白色碎屑,紛紛揚揚地灑在寂靜街道。如果他不能找出兩人根本的癥結在哪兒,他們真的白相遇了一場。最近盛華風的睡眠質量沒有以前好,圈子裡的人都說,即便在幕前退位了還是會因為兒女的事情不省心,盛華風當時的態度不屑一顧,盛夏微雖然驕橫了一點,嫁出去這麼多年依然像個不懂事的姑娘,卻也心眼不壞,盛夏微……反正盛夏初更不像是會讓他操心的樣子,沒成想,這個“更”居然在關鍵時刻鬧出叉子。正長吁短嘆,福伯突然通知盛夏初回來了,車子剛駛進大門,盛華風寵辱不驚地擺擺手:“也罷,該談的始終要談。”十分鐘後,盛夏初已經站了進來,依然是一身薄薄的襯衣,手上捏著的西服已經被扔在車上,導致掌心那一片紅,以及手背大大小小的鋒利傷口都暴露在了眼前。福伯露出了與何源相同的驚訝表情,欲上前去詢問,盛華風卻老僧入定的讓他退下。待整幢房子只剩下父子兩人,盛華風終於悠悠地嘆了一口氣。“出了事到現在,我不停地反省自己,到底對你和微微的事選擇視而不見,是不是正確的。”盛夏初倒是驚訝了一番,盛華風忽然站了起來,遙看夜色裡的那一片白。“我這一生,最不容許盛家的名譽被抹黑,以為自己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是正確的,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這樣。要是早點默許了你們倆,很多事情大概都不會發生。你將天一第一次帶到我面前的時候,我不是特別喜歡她,這孩子的目光裡就寫著心眼兩個字,而以你的性子,兩虎相爭必定頭破血流。初初我想著,一些日子後你該會膩煩,直到你為了讓我妥協你們的婚事,竟然鉅細無遺地做了那麼詳細的一份計劃書。”說到此,盛華風頓了頓。“初兒,你真以為我是為那份計劃書妥協的嗎?”盛夏初依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我是因為,第一次看見你這麼迫切的想和一個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