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兩人又說了一會話,聽得謝婆子的聲音從院子裡傳來,“喜妹,家去吧,重陽等你呢。我來陪大嫂子說說話。”喜妹怕婆婆又弄什麼事兒來氣師父,有點不放心。孟婆子看了喜妹一眼,“回去吧,我跟你婆婆嘮叨嘮叨。”喜妹扶謝婆子上了炕,看兩人和和氣氣的確定沒什麼事兒便告辭了,出了門又去屋後聽了聽,屋裡兩人笑聲朗朗,沒見吵架的跡象,她便放心地回去了。謝重陽已經描好了一張花樣,正跟孟永良孫秀財幾個商議細節,由孟永良抽空雕成新的花版。喜妹立刻知道婆婆故意支開自己。孟永良幾個見她回來,又說了幾句便拿了花樣告辭忙活去了。謝重陽去洗了手,朝喜妹笑道:“娘去喊你啦?”喜妹嘟嘴,“你知道啦?”謝重陽笑了笑,“你和師父多擔待點。”喜妹道:“不過我發現她今兒突然變好了,你知道為啥嗎?”謝重陽搖頭,“咱娘原本就是安分守己的農家婦,前些日子是高興壞了,現在恢復過來了吧。”喜妹說也是,閂上門然後洗漱更衣。她摘下頭上的銀簪和花鈿,拿了把厚實的黃楊木梳子梳頭,覺得頭髮有點癢。謝重陽見了便從妝奩匣子裡找出銅箍篦子幫她篦一篦。喜妹想起師父的話來,打趣道:“讓未來老爺給小村婦梳頭,那可不敢。說不得以後這雙手可是寫重要文書的手呢。”謝重陽笑起來,按著她的肩頭,輕輕地幫她將頭髮梳順了,又拿篦子一下下地篦,“娘子替為夫鋪紙磨墨,紅袖添香,為夫做的卻少呢,也不過是寬衣解帶,綰髮梳頭了。”喜妹聽他又開始說不正經的,歪頭嗔了他一眼,“平日裡你比誰個都正經,沒人的時候就愛佔便宜。”謝重陽突然神色一凝,“啊,有隻蝨子。”喜妹嚇了一跳,“哪裡哪裡,慘了,快幫我抓到,它會不會在我頭上安家抱一窩小蝨子?”現代她沒機會看見什麼蝨子,可來這裡以後發現有些人頭上,或者牲口頭上都會有,所以她平日一直很注意,五冬六夏的都要勤洗頭勤換衣,免得生了蝨子。這兩天她覺得頭有點癢,還尋思是新買那個頭油用的,以前沒用過,如今也時髦起來,開始卻有點不習慣。謝重陽看她緊張的樣子,將她抱住了,腦袋頂著她的腦袋笑道:“好啦,若是有讓它跑到我頭上,絕對不敢去褻瀆你的。”喜妹認真道:“小九哥,人家沒跟你說笑呢。”謝重陽笑了笑,“我騙你呢,沒有。如今別說你沒我沒,只怕這染坊的狗都不敢有。你怕那東西,他們生怕狗會長,一天給它洗一遍,還禁止別家狗來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