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年唐妙也一直在考察唐家堡附近水資源,要徹底解決他們乾旱問題就需要尋找一處固定水源,而不是像他們這樣年年都靠村子一圈河渠大井。唐家堡地下水缺乏,全村也只有南北一條線上水井比較旺盛,那些主要是供村民飲用。要想灌溉土地,甚至是開磨坊以及其他越來越多作坊,就只能固定水源。其他大鎮基本都有大戶人家掌控,她若想進去也沒那麼容易。再者爹孃不可能離開家鄉,白石鎮也沒有什麼特大戶,所以她想從這裡突破。她和二哥請了里正,一起去北邊廟子村商量,兩村共用他們水壩。開始對方開出條件很苛刻,唐妙便從實際出發,向他們展示不遠將來可能規劃,兩村共用對他們只有好處,否則等唐家攢了錢,開渠修壩或者跟西邊郭家村合作,也不過是晚兩年時間。廟子村裡正便提出要求,希望唐妙僱傭他們村村民幹活,把她第一座磨坊和油坊開在他們村。唐妙同意。談妥了水源,她又讓二哥帶領村裡人整修自己村河道水渠,增加蓄水量,有望在來年夏天汛期之前完工。景椿還提議他們出錢去縣裡買幾十車碎石子和煤渣,先把村裡兩條路重新休整一下。以往每到雨期村裡路總是泥濘得拔不出腳來。村民很樂意,老婆孩子全出動很快便完工,還幫著把唐家巷子也墊了。六月一陣暴雨之後,日頭火辣辣地懸在頭上。唐妙跟蕭朗坐在水車下納涼。這兩個月蕭老夫人一直拘著蕭朗不讓他來唐家,說成親前兩個月男女不能見面,免得到時候容易生口角,媳婦壓著丈夫面子。蕭朗每每答應得好好,回頭便溜來唐家跟著唐妙跑前跑後,看她指揮人做這個那個。還主動從自己家莊子裡撥人來幫著她栽樹修水渠。唐妙心裡有些小鬱悶,因為她事業才剛開始就要嫁人。從前家裡窮沒有錢做她想做,如今終於積累了資金可以大展拳腳,卻又要出嫁。她想了很久便跟蕭朗商量,就算她出嫁,每年也要有一半時間呆在孃家,要是老太太不樂意,蕭朗負責解釋。蕭朗聽完笑著道:“反正你在哪裡我在哪裡。而奶奶意思,只有要重孫子給她抱,她也不管你住天上還是地下。”見唐妙瞪他,又補充了句,“她老人家親口說。”看他支援自己,唐妙心裡很歡喜,歪了頭瞅著雙手抱頭靠在大石頭上蕭朗,他一副愜意自得樣子。她笑了笑,伸手戳了戳他,“問你個事兒,早早到底怎麼啦?”今年二姐出嫁之後,蕭老夫人就打法兩個丫頭過來伺候唐妙,說讓她順順手,跟丫頭們相處一下。兩個丫頭一個春霞一個晚晚。唐妙聽說早早年初時候由老太太做主許配給外頭一戶正經人家,可不知道怎麼弄,後來由蕭朗做主許給了家裡一個小廝。這事情蕭家沒說,蕭朗更沒跟唐妙提。唐妙問過流觴,他也不知道,只聽說早早尋死覓活,不知道弄了什麼么蛾子,把少爺氣到,就讓她嫁給府裡小廝。唐妙就好奇早早事情,到底發生了什麼,讓蕭朗發怒去幹涉一個丫頭歸宿。可蕭家瞞得緊緊一副誰要是開口就打死架勢,連流觴常叔也說不知道她便一時也問不出什麼。蕭朗唇角微微翹起,臉上有一種譏諷神情,他抻了個懶腰,聲音慵懶地道:“我也不清楚,她想留在蕭家,一生一世,那我也不好拒絕。你為什麼不問晚晚?”晚晚剛來唐家時候,一肚子脾氣,不吃飯不說話。高氏因為她是蕭老夫人送來,對她客客氣氣,誰知道她反對高氏說了幾句狠話。高氏沒跟她一般見識,被唐妙知道,也不跟她客氣,只讓她管著做掃院子、洗衣服、割草等重活。飯食和大家一樣,愛吃不吃,不吃拉倒,活照樣幹。結果沒出十天,晚晚自己倒討饒,乖乖地吃飯幹活,一點兇樣也沒。唐妙笑了笑,把話題岔開,拿一根狗尾巴草輕輕撓他臉,“讓你晚上不睡覺。”蕭朗一把攢住她手,眼睛眯成一縫,頗有那麼幾分勾引風流韻味,“想你呀……”這時候流觴急匆匆跑過來,悄悄告訴他們朱知縣來了。朱知縣帶了五六個差役,微服來,去了唐家之後讓人關了大門,他因為在外面瞧見所以趕緊跑來報信。這個時節村裡男女老少都在村外修水渠,大嫂他們由二哥趕車去縣裡給唐妙置辦嫁妝,家裡只有唐文清夫婦守著。唐妙蹙眉,嘟囔道:“那笑面虎來做什麼?”她伸手將蕭朗拽起來,“你在菜園等著吧,別去湊熱鬧了。我家去看看。”蕭朗卻握著她手,“我要跟你一起。”兩人回家,大門關著,敲了門裡面差役開門讓他們進去,把流觴攔在外面。院子裡打翻了一隻瓦盆,原本準備餵豬西瓜皮翻了一地。朱知縣未一身素色絲衣,裹著他肥圓身子怎麼看都有點滑稽,像個大白繭子。朱知縣來意思是他已經向省裡遞了文書,陳述了唐家功勞,打算請她去縣裡,普及暖棚菜秘術,以便讓總督大人蒞臨巡視。如果好話總督大人會向上遞摺子,褒獎他們,送她去帝都覲見聖上。最好可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