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瞥了她一眼,“老三家,以後我們做自己活兒,吃自己飯。親戚鄰里還是要和睦相處,人家敬咱三分,咱就該還敬一尺。大家勁兒往一塊使,這家才能興旺。”這兩年過年唐文清不再請老三和唐文汕,今年過年更是提都沒提,杏兒出嫁不但沒讓老三去送親,甚至沒主動請喝酒。唐家堡除了那麼幾戶人家其他都跟著景楓沾光,那幾戶就包括老三和唐文汕還有常永忠家。這不但是給他們警告,也讓他們在村裡兩樣著。如果是正常人,早丟得抬不起頭了。老三家自然曉得這厲害,所以知道回頭來巴結一二。李氏也知道,大兒媳婦算是看在自己面子上,如果自己老兩口沒了,以後也難說。可她也知道大兒子和兒媳婦心底善良,只要老三和老二家不犯渾,他們不會不管。就好像老四,認準了大哥,大哥一家對他也親,看來還是各人有各人緣分。只要自己活著一日,看兒孫舒服地過日子,媳婦們和和氣氣,也就心滿意足。等自己過世,這一切也就該由高氏來操持掌控,就不是自己再去操心。她舒舒服服地喝著湯,對二嬸道:“我們二嫂做湯在家裡是最好,十幾年沒喝。往後可得多給我們做點。”二嬸笑道:“娘,只要你們不嫌棄,我樂不得呢。”幾人說笑了一番,王氏又對高氏道:“大嫂子,有個事兒我也不知道該不該跟你們說。”高氏瞥了她一眼,笑了笑,但凡如此說人就是很想說,但是對他人又不是太好事情。她放下茶盅,“景森娘,我們從來都是一家人,有什麼話還不敢說了?”王氏吸了吸鼻子,抬手擦了擦,抹搭了兩下眼皮,“前兩年有一次我去唐文汕家,碰到個穿金戴銀婆子。那婆子你們知道是誰?”李氏拿手巾擦了擦嘴,“你就別賣關子了。”王氏憨憨地笑起來,“不是想給你們講講嘛。”李氏垂下眼,“你別扒瞎話兒就行啦。”王氏趕忙著“那哪能呀。”麻溜地把事情講了講。那婆子自稱單大奶奶,拿了錢和一些金銀首飾讓唐文汕家幫忙盯著唐文清一家。沒說誰讓盯,只說有事就去告訴。因著被王氏撞破,便也賞了她幾枝簪子、墜子還有兩副鐲子。高氏和李氏互望了一眼,臉沉了沉,倒未必是被她撞破,說不得單大奶奶是怕人撞見,特意去南頭唐文汕家,再找王氏去也不一定。“信送到哪裡去?”王氏想了想,“我尋摸著估計是對咱妙妙不利,北邊宣家莊有個叫邱三山小混混。每次都是送信給他,聽說他有親戚在蕭家辦差事。”高氏哼道:“這我們倒是得好好打聽打聽。打聽清楚了給蕭家也去個信兒,讓他們看著辦。”夜裡各自回家休息時候,高氏把王氏話跟家人說了說。唐妙笑道:“娘,這個沒什麼,您都別擔心,沒什麼好怕。”高氏問她蕭家是不是知道。唐妙笑了笑,說她能處理好,讓父母不要擔心她。第二日她託信差給周掌櫃去了封信,讓他幫著問問黃毛和寶銀兒偷雞具體事情,還有那位單大奶奶訊息,希望他給自己來封信。結果隔日寶銀兒和黃毛竟然專程回來一趟。寶銀兒進門恭恭敬敬地問了安和黃毛站在當下規規矩矩,大氣也不敢喘一個。唐妙知道他們是被周家教訓過,便讓他們都放鬆。她記得黃毛是姓邱,特意叫來問問,結果他還真就是那個邱三山。邱三山說他有個表妹叫來喜,從小在蕭家做丫頭。那位單大奶奶是蕭家一個婆子,來喜歸她使喚。他只管著送信,具體如何便也不知道。唐妙看他誠懇,便也不多問,又問偷雞事情。寶銀兒攏著聲小心翼翼地說了,當初是縣裡有人說要對唐家下手。他是極力攔著,可常小盾說他們只管引路,其他都有人安排。因為被人逼迫,加上有好處拿,後來就昧著良心做了。寶銀兒連忙著作揖打千,“老姑,孫侄兒知錯,知道錯了。要是再敢做這樣事兒,您告訴周掌櫃,讓他處置我。”唐妙擺了擺手,“算了,如今你們是周掌櫃人,既往不咎。不過,你有沒有膽子幫我去指證常小盾?”寶銀兒略有猶豫,黃毛立刻道:“三小姐,這個我也知道。儘管吩咐小就是。”寶銀兒也道:“敢,怎麼不敢,如今縣裡靠山都散了架子,他也沒什麼好得意。我自然不怕他。”唐妙笑了笑,然後吩咐了幾句,讓他們去辦。寶銀兒和黃毛聽了立刻去安排。夜裡里正敲鑼讓大家去祠堂議事,將老唐頭和幾個兒子都請了去。唐妙沒想到他們會這麼認真,原本她尋思著如今有寶銀兒作證,他常小盾也賴不掉,趕緊來磕頭認錯也就是了。不曾想里正大叔竟然開祠堂議事。景林跑回來說常小盾和他爹跪在爺爺和大伯跟前賠罪呢,爺爺讓他回來問問小姑,打算怎麼處置他們,里正大叔意思是把他們趕出唐家堡。唐妙想了想他們確實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事情,如果趕出唐家堡,在濟州府他們是甭想過日子。她跟奶奶和母親商量,二嬸和王氏意思把他們交送官府,押送去鹽場服苦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