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手,“來,過來炕上坐。”夜裡大家也無心吃飯,蕭老夫人留唐妙在自己屋裡休息,不許兒子媳婦的來煩。蕭朗父親晚飯時分回來,過來請安,被蕭老太太罵了一頓,說他沒有個父親 的樣子,讓他自己反省去。他也覺得自己冤枉,從前管一管蕭朗,便要被母親斥責亂管孩子,如今不管出了事兒這都要算在他和仝芳頭上。突然的,他有點理解仝 芳,便且很是同情。以往仝芳跟他抱怨兩句自己的兒子管不得,他還說那不是正好,老太太幫管著,自己倒省心。二更時分,蕭老夫人突然吩咐春霞,“去問問大爺今兒歇在哪裡?”片刻,她回來,低聲道:“回老太太,大爺今兒在大奶奶那裡。都擔心少爺呢,急得不得了,誰個也沒睡。”蕭老夫人哼了一聲,又悄悄吩咐她,“讓小丫頭去那兩個院瞧瞧去。別驚動旁人。”春霞立刻去了。蕭老夫人又問唐妙,“晚飯沒吃,餓不餓?讓早早給你弄碗甜湯來。”說著就叫早早,又吩咐晚晚給唐妙打水燙腳。晚晚放水盆的時候力氣稍微有點重,濺起一片小水花。唐妙看了她一眼,自己要脫襪子。蕭老夫人瞥了她們一眼,淡淡道:“還有規矩沒?”晚晚死死地咬著唇,伸手捧了唐妙的腳,要幫她洗腳。唐妙忙躲開,“老夫人,還是我自己來吧。要是別人幫我洗,我不自在。”蕭老夫人哼了一聲,“你不嫁給小山,要怎麼的都無所謂。可既然你要嫁給小山,該怎麼就怎麼的。”唐妙便不說話了。要擱以前,她一定好好享受一番,畢竟這姐妹倆都拿自己是千金小姐的,給她這個種地的丫頭洗洗腳,可是萬分痛快的事情。蕭朗如今沒訊息,她可沒心思享受別人服侍,不過看起來自己說什麼錯什麼,還是忍忍的好,免得到時候老太太又說自己土包子。她忍著不適讓晚晚洗了腳,修了腳趾頭,甚至還搓了腳跟,一切結束也已經二更,之後便窩在炕上等訊息。月亮爬上來,明晃晃地映在院子裡,月光和霜雪,融為一體。唐妙默默地研究著窗外月光移動的角度,等月腳西沉,天快亮的時候,突然響起一陣狗叫聲,隱約馬蹄聲疾。鄉村不比省城,沒有城門,夜裡也並不禁止行路。沒多久,蕭府傳來狗叫聲聲。唐妙忙爬到視窗往外看。這個時候蕭家派去縣裡的人是回來不來的,能來的估計是周家的,二哥跟周掌櫃說了,他們自然會幫忙,有訊息,差不多就該這個 時候來報。正尋思著外面響起輕而急促的腳步聲,有人在門口廊子下嘀咕了一會。片刻,門簾一掀,早早走了進來,“老太太,縣裡周少爺打發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