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娟忙跑上前將水桶幫著放下,笑道:“可巧前院有位唐公子,我請他來幫我們拎幾桶水吧。”那青布包頭的女孩子面容娟美,眼梢飛揚的妙目卻獨有一番嫵媚勾魂之態,微微側首看向景楓,飛快地看了一眼隨即低下頭,“多謝公子。”景楓寒暄了兩句便幫她們提水,冬娟說自己去東跨院看看,有人叫她,方才忘記了。景楓提水將兩隻大木桶都裝滿,看向那青布包頭的女子,“姑娘,水提去哪裡?”女子微垂了首,指了指西廂和正房間的一條小過道,景楓立刻明白,拎起水桶幫她送過去。牆後是一座小跨院,院子裡有一隻碩大的水缸,景楓將水倒進去,又問她夠不夠,是不是提滿。女子似是很害羞,不敢看他,只微微點了點頭。景楓便繼續幫她提水,不經意他扭頭去看那女子,卻發現她竟然在看自己,一雙黑泠泠的眸子無半分膽怯,待細看她卻飛快地低下頭,掩飾不住紅霞染頰。富人家婢女養在深宅素日很少見陌生年輕男子,這樣的反應也算平常,景楓不疑有他,儘快幫她提滿了水缸,然後見冬娟還未歸,便禮貌地告辭。曹大爺很可能就要過來,自己還要回去換身衣服,否則一頭大汗太過失禮。誰知那女子垂著頭,細聲細語道:“唐公子,你的衣服溼了,不如去西廂換一下吧。這座小院只有奴家和冬娟兩個人,冬娟去伺候貴客,不會這麼快回轉的。”景楓作揖施禮,“多謝姑娘,在下不敢叨擾,與客有約,不能多加耽擱。”說著便再次告辭,然後起身要走。突然那女子哎呀了一聲,捂著肚子蹲在地上,景楓回頭看著她,不禁有些疑惑,待看她臉色慘白不似假裝又暗暗自責自己太過多疑,忙上前詢問。那女子捂著肚子幾乎癱軟在地,景楓只好說了聲,“姑娘得罪了,在下扶你去屋裡。”說著便伸手扶她,那女子立刻抱著他的胳膊,將自己軟綿綿的身子貼在他身上。景楓只好抱起她將她送進西廂放在炕上,誰知那女子卻用力地抱住他,在他耳邊吹氣如蘭,輕軟道:“公子……”一聲嬌喘,無限勾魂,任何男子都要春心蕩漾。景楓蹙眉,忙將她放下,面色一沉轉身便走。那女子飛快坐起來,微微歪了頭,斜著一雙嫵媚勾魂的眸子看著他,哼道:“唐公子,輕薄了奴家這就要走嗎?”景楓笑了笑,站定回身,揚眉望著她,淡淡道:“姑娘先是色誘,爾後意圖誣賴,倒不知道真正意圖如何。”那女子嫣然輕笑,原本娟美的面容頓時豔光四射,嫵媚嬌嬈,“公子真是多疑,奴家看上你罷了。奴家方才在前院看了公子一眼,一見鍾情,想問問公子,可願意與奴家做個閨中好友?”景楓神色如常沒有半點譏諷和尷尬,平緩道:“恐怕讓姑娘失望,如果姑娘沒有其他差遣,在下這就告辭!”拱了拱手,他微微頷首,轉身便走。瑞祥樓住的都是了不得的客人,一個女子這般行徑讓他暗自心驚。一般年輕男子入了這樣的後院,孤男寡女,守著那般如花似玉的嬌弱美人兒,只怕就算不生歹意也要有綺念,再被她如此一勾引,要想把持得住都難。出了後院,景楓徑直回去父母所在的院子,恰好小仲回來,問了他一下,聽說是後院冬娟找他提水也沒多問,讓他們準備一下,曹大爺馬上便到。半個時辰左右,周諾陪著曹氏夫婦二人進了院子,唐文清夫婦和景楓已經等在正廳。周諾一一給他們介紹,然後請他們分別入座。曹大爺果如柳無暇所說,面相嚴肅,看上前比實際年齡年輕幾歲,但說話很和氣,眼睛都含著笑意,讓人如沐春風。曹夫人是典型的大宅門的奶奶,容貌姣好,保養得宜,面板白裡透紅,滿面喜氣。眾人互見了禮,分主賓入座。周諾便開始讓人上茶點,熱絡氣氛,免得雙方第一次見面會覺得尷尬。好在唐文清雖然見識少,但是不喜歡說話,高氏去過幾次蕭家,表面的功夫也會做幾分,沒一會大家都熟絡起來,說話也沒那麼生分。曹大爺和夫人本來就是為相女婿來的,走入院子第一眼便看到一個儒衫青年,身量頎長,面貌清俊,氣質端雅,果不是那幾個介紹之人天花亂墜吹出來的。周諾給他們一一斟了茶,然後將茶壺放在景楓手邊,笑道:“曹大叔大嬸,博仁可是我表哥柳康寧的至交好友,他極力推薦的肯定錯不了,您二老有任何問題儘管問。”曹大爺看了看夫人,笑起來,曹夫人抿了抿唇,柔聲道:“我們三妹的要求想必薛先生也說過,”高氏忙應了,又說了一番慕名欽佩之類的話。景楓看曹大爺放下茶盞,便立刻起身執壺幫他斟了茶。曹大爺和夫人沒有一般大戶裡那種架子,和高氏夫婦聊得很是投契,隨後一起入酒宴,更是賓客盡歡,其樂融融。周諾早幫唐家準備了提親禮品,立刻讓丫鬟們捧出來,有常備禮品,還有單送曹家老太爺太夫人、大爺夫人以及三小姐的,每一樣都準備的看似隨意實則投其所好用心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