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妙見蕭朗迴轉,停了手裡的活笑道:“怎麼讓他們走了?不留下吃飯嗎?家裡什麼都有的。”蕭朗搖了搖頭,緊繃的臉在看到她笑眯眯的眼時,立刻如春風化冰一般漾出明麗的笑容,“他們家裡忙著呢,抽了點時間來給送東西,送完要趕緊趕回去,就不留他們了。”唐妙隱隱約約也聽到晚晚說的幾個字,只不過因為薛維躲在門後面聽她便不好意思太靠近,是以蕭朗說啥她倒是一點也沒聽見。蕭朗看她笑盈盈的沒有一絲惱意,甚至心情很好的樣子,便問:“妙妙,今兒這麼累,晚上我們吃什麼?”唐妙笑了笑,揚聲道:“你們先忙著,我去清洗一下磨盤,明兒給你們磨小豆腐,做豆腐花什麼的吃。”薛維跟蕭朗都喜歡吃豆腐花,他卻嘴硬道:“誰稀罕吃那個?我要吃紅燒肉。”唐妙橫了他一眼,“有紅燒血腸你吃不吃呀?”相姑爺兒 接下來幾日家裡平安無事。且說高氏一行人一路快馬加鞭,二十八夜裡在將將關城門時候進了縣城,找到了跟薛思芳約好的地方,他們小夫妻已經早來玩了兩日,臨時找朋友借了座小院。寶兒和小薔薇一見面便互掐,兩人誰也不讓誰,杏兒一生氣一邊一個夾著關在大門外頭去,過了一會忍不住,發現倆小孩竟然在一邊玩了起來,一人手裡還拿著根冰糖葫蘆。寶兒笑嘻嘻地道:“二姨,我有錢,你真兇。我桃桃姨每次假兇。”杏兒忍不住笑起來,沒好氣道:“你倆再吵,我給你們送去打鐵匠家,讓你們留下幹活兒。”小薔薇嘟著嘴,“杏姐姐,我們不吵了。”杏兒這才給他們領回去,給大家一說,紛紛說這倆小孩兒就得在這麼治治。大家商量好了,夜裡休息,第二日早點去約好的地方接薛先生,然後去縣城最大的那家酒樓訂雅間。高氏夫婦帶景楓去,其他人跟著四叔他們一起逛街,買點自己稀罕的東西。杏兒和大梅燒了水伺候大家都洗漱泡腳之後才洗漱了,然後等他們睡了兩人關起門來洗腳。這時候外面有人敲門,杏兒立刻跳起來趿拉著鞋子,“我去看看。”她跑出去,先問了誰,聽人說是週四少的僕人,她問清楚了週四少是周諾便開了門。二十八的上半夜還沒有月亮,她也沒提燈籠門內黑漆漆的,門外卻華燈如晝,份外美麗的燈影裡立著一位華服金冠的翩翩俊公子,他揹負雙手,淺笑吟吟意態悠閒地打量著她。見他一雙斜飛細長的眼半斂著往下看著,杏兒才意識到自己方才洗腳的時候挽了褲腿,如今為了坐車方便她穿的是寬鬆褲外面裹了一條合歡裙一條腰裙,腳上趿拉著鞋子,便露出一截腳踝。她柳眉一揚,瞪了他一眼,也不彎腰去理褲腿,便道:“柳先生說周少爺是他的至交好友,想必是受先生所託前來的吧。”周諾收回視線,目光掃過她瑩白的足踝,然後是月白色的褲子,粉色的合歡裙,青地碎花腰裙,上面是粉色夾襖,纖腰細細,身姿婀娜卻不似大家閨秀那般纖弱,有著農家女子特有的健康和美麗,骨子裡的潑辣和少女的柔媚既矛盾又貼切地融合在一起,有一股別樣的動人風情。“比小時候白了挺多啊!”他毫無顧忌地品評。杏兒當時也聽唐妙說了兩句周諾的事情,不禁一蹙眉,卻依然禮貌地道:“周少爺請進屋來吧,我去喚爹孃大哥。”周諾笑了笑,微微傾身,道:“不必了,你轉告他們,放心休息,明兒我派人來接你們,既然有我在,薛先生便用不上,我讓他先自己忙去。大家放寬了心多住兩日,說完了正事兒再盡情玩兒,過兩日大雪縣裡有個廟會,你們且玩夠了再回去也不遲。”十月底的夜晚寒風尚未透骨,可杏兒這般只穿了夾襖,還趿拉著鞋子,也很是受風,冷颼颼地讓她情不自禁打了個寒戰。周諾眉梢微揚,順手解下自己披著的玉色披風,雙手一展,裹在她的肩頭,笑道:“話說完了,這就告辭。冬日夜深霜濃的,杏兒妹子這番裝扮可委實讓人浮想聯翩。”說完哈哈大笑,招呼奴僕上車告辭。杏兒氣得一跺腳只是哼了一聲,待身後傳來大梅的聲音她才忙應了,關了門回屋。在門口她忙扯下這件泛著淡淡橘香的披風,抱著進了屋,隨手塞在炕頭上。大梅問她誰來了,杏兒將周諾的事情說了下,然後又去正屋告訴爹孃。高氏夫婦一聽心裡又踏實了一些,免不得又說起柳無暇,說他貼心周到什麼的。第二日一大早大家起身洗漱,尋思做點早飯吃的時候周諾派來接他們的人便到了,來人是周諾身邊跟著伺候的貼身小廝,名喚小仲。他一來便給高氏幾個請安,說自家少爺已經在瑞祥樓訂了雅間,請他們去那裡用早飯,少爺已經親自接曹老爺夫婦去了,接到人直接去瑞祥樓會合。高氏知道他們好意,也不便推辭,免得拂了人家心思,她本來想就帶景楓去,其他人跟著四叔在小院吃也好,免得到時候亂糟糟的,結果王氏早道了謝笑眯眯地出去上了周家的馬車,她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