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知道自己尿炕了會笑話。此時她已經被那個夢打擊到,完全忘記自己是個嬰兒的身體。忙活得頭暈眼花,她把褲子褪下去,睡覺的地方溼漉漉的,便慢慢地爬到窗臺那邊,倒了個頭睡覺。因為家裡來客人,忙得高氏很是疲憊,睡夢中下意識地去摸孩子,沒摸到。嚇得她一個激靈,“哎呀娘呀,妙妙呢!”猛地坐起來。她一喊嚇男人一跳醒了過來,“怎麼啦?”高氏眼淚嘩嘩就出來了,“孩子呢,妙妙呢!”唐文清忙伸手去摸,也沒摸到,下半夜屋裡黑漆漆的,這時候高氏已經從腳底下摸到孩子,以為被自己揣下去的,想起聽來的那個事情,嚇得心咚咚得幾乎要跳出來,渾身發麻。唐文清忙跳下地從桌子上摸著打火石點了燈。大梅和景椿也醒了,揉著睡眼問怎麼回事。高氏嚇得不敢去看孩子,捂著臉抹淚,大梅驚得忙爬過去幫母親擦淚,“娘,你怎麼啦?”景椿也過來看到唐妙光著小屁股趴在炕上呼呼地睡著,忙喊道,“呀,桃花怎麼光著屁股趴著睡!”他趕緊把唐妙翻過來,見她緊蹙著小眉頭,小手死死地攢著那塊玉佩。唐妙正做夢撲在一片金黃的杏子上,美美地留著口水,突然被人拎起來,便撲騰著抗議。高氏聽見忙看她,見她睡得正香忙從景椿手裡抱過來,破涕為笑道,“她怎麼睡去那裡了?”大梅笑道,“誰知道呢?怎麼還脫了褲子?”摸了摸,一旁的小褲子溼漉漉地,“啊,桃花尿了!”一個如此小的孩子,尿了知道脫掉褲子?高氏疑惑地看向男人。唐文清也很是驚訝,上來看了看,又給唐妙拿了乾淨的褲子換上。大梅見唐妙吧嗒著嘴巴,有口水流出來,笑道,“娘,我看桃花平時都吃不飽吧,每天做夢都吧嗒嘴巴。”高氏嘆了口氣,覺得孩子跟著自己受了苦。說笑了幾句,也顧不得計較唐妙怎麼脫得褲子,大家都又睡了。如此過了兩日。高氏和男人要忙活,便讓大梅做飯。新打的炕,很好燒。大梅多半熱了餑餑,涼拌了一個菠菜,或者燉菜吃,這樣只一小勺油便夠了,大人的撒點辣椒末,吃起來還很香。高氏去菜園澆了菜,順便把茄子摘回來,給那邊送過去,自己帶了四個回來,等著中午用大醬炒了吃。李氏自己做的大醬,高氏孃家也送了五個醬球。高家老太太做的大醬特別好吃,遠近聞名,春天吃小蔥鹹菜蘸鮮醬,夏天之後就開始吃醬球。黑紅色的醬球泛著一層油,聞著濃郁,吃起來非常香,下飯或者燉茄子之類都特別開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