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現在也是有錢買不到東西,比如說收音機。手上還有邱雲幫忙弄的三張工業券,他們又買了一個小點的檯鐘花了九塊七毛八分錢,再買一些電池備用。其他的布票也都扯了布,再問問有沒有特價不要票的。一般來說供銷社來了貨,基本都會提前幾天在門外貼通知,幾號賣什麼要什麼票,大家都會奔走相告,到時候提前來排隊。要是有不需要票的特價品也會這樣,只是特價品一般只拿一半出來銷售,一半留在店裡當自己人的福利。反正不愁賣,賣給誰不是賣?只要拿出一半安撫市民不讓他們挑刺,其他的就留在店裡,自己人來買做人情也好啊!要不怎麼說大家都巴結售貨員和屠宰工呢。扯了一些次品布,還買了兩件反季的次品男式套頭汗衫,這些都不要票。莫茹也不缺錢,能買多少就買多少,買回去給自己家分,或者賣也好。都是搶手貨!沒想到這一次百貨商店還進了塑膠布!這個不便宜,要兩塊兩毛二一斤,可買回去也有大用處。不說蓋大棚這樣超前的話題,就是打場的時候突然來了暴雨,收不及的時候趕緊蓋上塑膠布,那就幫大忙。防潮防雨保暖,塑膠布還是很有用的。只是不夠環保,而且不能降解,這個似乎有點麻煩。權衡之下,現在還是利大於弊,莫茹就買了五斤回去和隊裡分。買完以後他們就回家,看看時候還早呢,又悄悄拿了一箢子白麵去麵粉、食品廠那一片換。不要以為在麵粉廠換白麵是傻子,就好像銀行工作人員也愛錢一樣,經手的東西雖然多卻不是自己的,那種感覺更讓人滋味不好受。更何況這會兒麵粉廠加工的多半是粗糧,細面也少,細面都要運往軍區、大城市,鄉村沒有,小縣城也少得可憐,有也都進了縣委或者一些幹部家裡。以往手鬆,吃慣了細面的,這會兒天天地瓜幹,還真不是人受的。乍一看到這麼白這麼香的白麵,那些人一下子就激動起來。依然是換老物件,有人拿了以前囤積的絲綢錦緞出來換。這東西如今不敢拿出來穿,放著也沒有用,他們就想試試能不能換,生怕莫茹不肯,一個勁地說這是多少多少年的貢緞。莫茹當然換!不過她學了兒子的面癱臉,就算心裡樂開花,表面也得一副肉疼麵粉的樣子。還有個老太太因為家裡沒有老物件,傢俱總不能換吧,最後發現院子裡一個大花盆好像有點年頭,反正有個幾十年了,也沒破,就想拿來換。莫茹看了看,倒是晚清官窯出品,現在不值錢,留著以後也有價值。她現在換回去也可以種花嘛,讓人幫忙弄株桂花、紅梅的養在盆裡也挺好。換完了,他們就騎車回家。到了僻靜處,莫茹就將東西都收進空間,只挎著個箢子做模樣。“哎,哎!”正走著,巷子口有個人招呼他們。莫茹就看到那個臉上長著痦子的老太太朝著他們招手。如果不是她長個痦子,莫茹對她也沒有印象,畢竟這麼多老太太,一打眼看過感覺模樣差不多。她挎著箢子走過去,“大娘,您有事?”走到近前她發現那老太太比上一次見面瘦得厲害,真是皮包骨頭一樣。想著從她這裡換的剪刀自己一直用著,懷錶也很好,莫茹不由得就生了同情心,想著送她幾斤粗糧。痦子老太太瞅瞅四下裡,低聲道:“我有東西可以跟你換,你來瞅瞅。”如果是現代,人家鬼鬼祟祟的讓她進去瞅瞅,那莫茹只會跑得更快。這會兒她不怕,不說治安好的不得了,就她的本事,只有她打人的份兒。她就跟周明愈說了一聲,讓他帶著七七放風,她跟著老太太去看看。老太太家的院子和屋子比別個家都要破舊一些,玻璃窗破了也沒換,只糊著一些報紙,窗臺上堆著一些爛白菜葉子。房門是木板門,沒有油漆,已經開裂,底下還爛了一個洞。莫茹跟著進了屋裡,嚇得差點跳出去。就一間屋子,裡面卻堆滿小山一樣的雜物,讓人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她繞過去,進門是爐灶,左邊窗戶裡面擺了兩張小木板床,也被淹沒在雜物堆裡。一張木床上躺著一個老人。那老人一看就是病得不輕躺著一動不動,聽到她進來,還勉強睜開眼,朝著她點了下頭又閉上。莫茹心道:堆滿了亂七八糟的雜物,還在裡面生火,居然沒發生火災,真是萬幸。老太太道:“老頭子,這個下鄉嫂子有糧食,不用糧票,咱們把家裡的雜拉古董的都倒騰給她換糧食。”老頭子爭了睜眼,似乎是同意。老太太就開始往外拿,一邊拿一邊還留意外面。莫茹看她居然從床底下的破箱子裡搗騰出好幾件舊衣裳,散發著濃重的黴氣,兩件繡花的滿清旗裝,還有兩件民國的旗袍。料子是好料子,繡花也是好繡花,就是有的地方發黴長了黴斑。老太太臉上閃過留戀和傷痛的眼神,不過是一閃而過,立刻又冷冷淡淡的,“這些,能換幾斤糧食?”莫茹道:“要是換細面,換不了多少,不如換點粗糧,可以吃一段時間。”熬過冬天,來年情況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