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不是社會變了,擱以前,他想和地主家攀親,那還真是攀不上。沒想到真的是風水輪流轉,這會兒掉了個個兒,地主攀不上他家了。且說莫應琦跟著進了大隊的院兒,先找侯詠報到。侯詠也不多說,只讓他進屋裡去,“老家來人兒了,去敘敘舊。”莫應琦聽錢隊長說老家來人的時候,他心裡直納悶呢,當初爹不想連累二叔斷絕關係。而據他估計,二叔一家也就自保,想活得體面都不能夠的,也就比他們略好一點。這會兒還有人來探親,除了二叔一家還有誰呢?進了屋一看,爹正和一男一女說話呢,他有些不敢置信,“妮兒?”莫茹立刻站起來,“大哥,是我啊。”眼前的大堂兄和莫應龍模樣相似,只是看起來溫暖明朗得多,不似莫應龍那麼陰沉。她又給莫應琦介紹周明愈。莫應琦高興得握住周明愈的手。又是一番寒暄敘舊,莫茹再把家裡情況大體和大哥透一下。莫應琦嘖嘖稱奇,跟莫樹仁道:“爹,你可以放心了。”莫樹仁點點頭,“嗯。”這時候也晌天了,他們得去食堂打飯,莫應琦就讓他們先聊,他去打飯。侯詠進來道:“今兒就在這裡吃,我做東。”他已經打發勤務兵去打飯。莫樹仁很拘謹,“怎麼能勞煩大隊長。”侯詠笑道:“以後日子還長著呢。”吃飯的時候,還有一瓶高粱酒,侯詠親自倒了一圈。酒足飯飽以後,侯詠道:“莫大叔和老弟都是文化人,咱們農場缺文化人啊。這樣,從今天開始,你們到辦公室幫忙,幫著處理文書賬目什麼的。宿舍嘛,也不要在原來的地方,搬出來倆人一間,住得寬拓點。”對於莫應琦說什麼劃清界限的話,他就當不知道,只要沒有文書白紙黑字記下,那就是一句氣話。莫樹仁都呆住,做夢也沒想過還有這樣的好事兒呢。他有些惶恐,“大隊長,這……俺們怕不夠格,帶累了大隊長。”侯詠:“黨的政策好,只要好好改造,能改造好,就是進步的,就一定會有所改善的嘛。”幾人連連點頭。飯後,侯詠就讓人騰了一間屋子給他們父子二人,廚房帶著臥室,廚房也當客廳、飯堂。“今兒下午就不用去上工,休整一下,帶著倆勞模參觀一下。”他又對莫茹和周明愈道:“我去水渠看看,就先失陪。”他們知道侯詠這是給他們空間,讓他們去幫著佈置一下呢,自然感激得很。莫茹和周明愈就陪著大伯大哥去了新住處。這是一個套間,外面是廚房、飯堂、客廳,裡面是臥室。房間自然不大,一共能有二十幾個平方。周明愈跟著莫應琦去把他們的鋪蓋搬過來,莫茹在屋裡幫忙收拾一下衛生。她悄悄地用空間之力給把邊邊角角的蟲子、灰塵甚至是潮氣都收了一遍,還把老鼠洞給堵了堵。等兩人帶了行禮回來,莫茹發現他們倆的所有物品裝在一個藤編的簍子裡,都裝不滿。莫樹仁有一床破被子,莫應琦是沒的,他的給了爹,自己和別人擠。另外就是兩人的幾件破爛衣裳,補來補去,這會兒都補不住。再就是倆破了口的碗,兩雙筷子,一個破湯罐,再沒有別的。莫茹看得直心酸,盤算著明天去買點日用品過來,買兩床被褥。正忙活著,侯詠打發倆兵來給送東西,小炕桌,倆凳子,一小車煤炭,一套嶄新的軍用被褥,另外還有幾個碗盆的,湊活一下也夠過日子的。待那倆兵走了以後,莫樹仁簡直不敢相信,還是惶恐得很,“這可真是破例了,不合規矩。”周明愈輕聲道:“大伯、大哥,你們且不管別的,更不用管別人,只管好好的照顧自己。不管發生什麼事兒,只管跟著主席走。”兩人一起去了辦公室,接觸檔案和廣播的時候多,肯定會聽到一些訊息的。莫樹仁點點頭,“大伯省的,孩子,你們也別再來,有這一趟就夠。”莫茹笑道:“大伯,這哪裡夠啊,當然要常來啊,以後每半個月我給你們寫信。你們要是不方便不用給我們回信,我們會問侯隊長的。”莫樹仁一個勁地點頭,怎麼都想不到,一家人的希望居然在妮兒身上,怎麼也想不到,妮兒居然和她女婿能把一家人脫離苦海。做夢都想不到,以往想都不敢想!莫茹看大伯大哥的衣服都破破爛爛的,就從空間裡挑了兩套周明愈的褂子和褲子給他們穿,都是勞動布的,結實耐磨。她只說是來的路上在城裡買的次品布,趕著做起來的。莫樹仁不肯要,“家裡攢布票也不容易,我們在這裡習慣了沒人笑話。”他們本身就是來勞改的,穿破爛很正常也沒人笑話,在村裡可不一樣,要是穿破爛人家指指點點罵窮,他可不想讓侄女婿遭罪。周明愈道:“大伯,沒有的事兒,妮兒當勞模還獎了好些布票,夠的。”再三勸說莫樹仁才含著老淚兒答應了,只是自己不捨的穿,想留著給莫應琦穿。老高的大個子,穿條破棉褲露著半截腿,哪裡能行啊。很快,整個整個勞改隊都知道了莫樹仁父子倆的事兒,勞模侄女來訪,調換工作、挪窩,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