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冷了臉,扔下一句,“彙報思想找主席!”生產隊每天都有例行公事的早請示晚彙報,難道不夠你彙報的?不夠的話就加倍,讓你單獨彙報!關小黑屋!他連女知青的模樣都沒看清就蹬著腳踏車走了,把那女知青騷得滿臉通紅。還有人找他主持公道,比如在知青點被排擠受委屈,想跟他哭訴哭訴讓他憐香惜玉以後給撐腰。周明愈也根本不給她們說話的機會。有事?有事找幹部。彙報思想?找主席!這麼一弄,先鋒大隊的女知青私底下也流傳著周明愈真的是個二愣子,別看現在人模人樣的,其實一點都不解風情,愣得很,真是白瞎那麼一個人。三隊四隊倒是有幹部幫知青調換工作多記工分的,可惜很快就被人舉報到大隊。大隊革委會開了集體會議,把幹部和走後門的知青直接點名批評,批評以後全都當普通社員對待,跟著下地上工,沒的優待。這麼一弄,誰也不敢再給人開後門,就怕把自己的好處也給弄沒了。先鋒大隊老實了,別的大隊卻沒這樣的魄力。從其他大隊傳來不少八卦,甚至有人給女知青住的宿舍起外號叫什麼,影響極為惡劣。雖然有個別的作風不好,可絕大多數還是自尊自愛的年輕人,也被連累抹黑,氣得她們跑到公社告狀,要求恢復清白。相玉亭覺得這是很嚴重的事故,就把周明愈和莫茹等貧協代表叫去開會,大家一起想辦法。周明愈倒也不吝嗇出主意,但是有些話不能在明面上說。他私下給相玉亭和柳紅旗建議,“兩位主任,我約莫地聽說這個下鄉至少要待個七八年甚至十來年吧?”柳紅旗道:“也沒有政策說多長時間,有人說可能就一兩年,不過我看夠嗆,起碼得五年打底的。”上頭沒有任何領導和檔案說到讓知青回城。相玉亭也同意,“說不定以後也沒機會回城,不是說了麼,要精簡城市人口,城市人口壓力太大,供應糧不夠,大學和工廠塞不下那麼多人,只能讓他們下鄉。就算以後工廠會招工,每年也有新畢業的學生,根本輪不到下鄉的這六屆。”這麼一想,他們也覺得這六屆中學生太可憐,鬧完了往農村一放,大學無門,工廠不招,等大學和工廠再招的時候,肯定也是招應屆畢業生,不可能再招收他們這些已經下放的。相玉亭甚至覺得他們就是被精簡人口到農村紮根的,不可能再回城。周明愈是建議,他們能擬定一個章程,規範一下知青們的婚姻問題。“兩位主任,要是不能回城,那沒的說,知青和社員們結婚也就一輩子在村裡過。可如果、我是說萬一到時候知青能回城呢?隨著我們經濟發展,城市擴建,知青又可以回城,那知青和社員結合的家庭怎麼辦?”周明愈給他們提假設。柳紅旗道:“要真……能回去的話,那是不是就跟著父親走?男知青帶著家庭迴歸?女知青就留在這裡?”相玉亭搖頭,“要讓男知青帶著家庭進城,女知青留在這裡,那女知青還不得抗議,這樣不公平。”雖然不公平的事情很多,但是不能這樣明顯地不公平。“我覺得如果要回,肯定是男女都回。但是家屬進城可沒那麼容易,必須得有一定的官職,軍官和機關幹部都一樣。”相玉亭這麼一說,柳紅旗也明白,據說這幾次下鄉一共有幾百萬上千萬的知青,到時候都回城,然後再帶回去一倍的人口,那肯定不行。城市也消化不了那麼多人口,且農村的人口要去了那麼多,誰來種地?所以客觀來說,估計就是知青回城,家庭破碎。他們根本沒想過知青如果有回城機會,還會心甘情願留在農村的,就算有那也是少數,絕大部分,肯定是寧願拋棄家庭也要回去的。畢竟對他們來說,下鄉是恥辱,是痛苦,農村的家庭也是暫時的棲息地,一旦有機會飛回去,怎麼可能還帶著這個瘡疤?絕對不會!那麼就需要他們做幹部的未雨綢繆了。他們看向周明愈,覺得這小子去過首都見了不少世面,認識很多人,說不定也打聽到了一些他們沒有的訊息呢。“明愈,你要是知道什麼,也別藏著掖著,反正咱們也不是外人。”他們是真不當周明愈是外人,這一次兩人沒有被搞翻,還得繼續在革委會擔任要職,很多程度就是周明愈的幫襯。周明愈道:“兩位主任,我猜呢差不多得八九年或者十來年的樣子,萬一回城肯定也是哪裡來回哪裡去,在農村組建的家庭是不可能跟著去的。這樣到時候免不得要有不少家庭破碎,實在是不美。咱們不如規定一下,知青們自由婚配,咱們不管,但是如果知青和社員結合的話,就要籤保證書,保證以後如果能夠回城,也要留在鄉下,不會做出拋棄家庭的事情。”他這個主意,其實也是間接地給知青們一個希望。畢竟現在的知青,都心頭絕望,覺得沒有機會回城,他們是被拋棄的一代,很可能到死也回不去。那很多人破罐子破摔,或者為了在這裡過的舒服點,有人照顧自己,他們就會選擇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