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愈覺得有點眼熟,卻不記得什麼時候見過。那青年冷冷道:“你是誰,找莫樹傑幹什麼?別是地主富農反動派餘孽吧。”周明愈道:“當然不是,我是他女婿。”一說女婿,那青年眉頭緊蹙,扭頭朝著不遠處的莫茹看過去。莫茹見狀就走過來,朝著那青年道:“我是莫妮兒,今天回孃家,你們怎麼問都不問就打人?”青年看著她,目光幽深,“你是莫妮兒,那你說我是誰?”莫茹道:“我以前傻的,怎麼知道你是誰,不認識。”青年:“你現在不傻了?”周明愈:“我媳婦兒好的很,你看不出來嗎?”青年這才看向周明愈:“哦,你是周家村那個好色的魯莽小子。”周明愈:……你才是好色的魯莽小子!“龍隊長,趕緊拿下他,這小子有兩把刷子,敢到咱們大隊來鬧事,活膩歪了!”那三個人爬起來爭先恐後地跑過來指責周明愈。莫應龍道:“他是傻妮兒的女婿,回孃家。”“啥?”幾個人都轉首看向莫茹,這才發現那個手裡抱著一件大棉襖,身上穿得圓鼓鼓,頭上包著一塊黑布的女人原來是個俊俏的小媳婦兒。“傻妮兒?!”聽見他們說話,不遠處一個人快步跑過來,驚喜交加地瞪著莫茹,嘿嘿笑道:“妮兒,你看我是誰?”莫茹看他,個子不矮,面板黑黑的,一雙眼睛黑白分明清亮得很,一口白牙,一笑還有倆酒窩。這是一張很面善的臉,一般人都會覺得很親切,可莫茹討厭他們不問青紅皂白就對周明愈動手,自然沒有好感。她冷冷道:“你是不是傻,都叫我傻妮兒了還問我認識不認識。”小夥子卻不計較,反而笑得更加和氣,“妮兒,我是公平啊,崔公平,你怎麼不認識我了,你認得我啊。”周明愈看他對著莫茹兩眼放光,心裡不爽,“我說你別沒完沒了啊。”莫茹立刻站到周明愈身邊。小夥子急了:“妮兒,是我啊,椅子兒啊!”椅子兒?莫茹腦子裡立刻閃過一些碎片:她和一個小孩子一起剜菜,一個大孩子跑出來罵他們是壞分子,罵他們爹是反動派,應該被吊死。然後一個小孩子和他打起來,大孩子就把小孩子壓在地上狠狠地扇巴掌。她過去拉架,小孩子咬了大孩子一口,大孩子就拿起石頭朝小孩子狠狠砸去,她為救小孩子被石頭砸中了頭。後面的事情就斷了,但是椅子兒這個名字卻一下子浮出來!我屮艹芔茻!!!!!原來是你給我打傻了的!莫茹現在已經不管穿越不穿越這檔子事兒,感覺自己就是原主,這個混蛋就是用石頭把自己打傻了十幾年的罪魁禍首!“妮兒!”崔公平還跟她湊乎,想讓她記起他來。“啪”的一聲,莫茹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地主之家除了周明愈誰也沒想到,都被驚得愣了一下。莫茹哼了一聲一巴掌便宜你!周明愈:媳婦兒打的好!崔公平:啊啊啊啊怎麼說動手就動手,那個膽小溫柔的莫妮兒哪裡去了?他竟然沒生氣只是萬分詫異地看著莫茹。莫應龍露出一絲笑來對莫茹道:“你先家去吧我去找你爹孃說說。”周明愈忽然想起來原主的記憶裡有這麼個人只不過見過一面沒往心裡去他叫莫應龍,是莫茹大伯家的堂兄。見莫應龍轉身走了,周明愈就握著莫茹的手“走,咱們先家去等。”順手就把莫茹挎著的箢子接過去。崔公平道:“餵你這個小子怎麼這麼沒有禮貌,到老丈人家有你這樣的?”周明愈不理他只管和莫茹一起走了。兩人進了村裡,發現村子裡也是光禿禿的只有一些秋天剛栽的指頭粗的小樹苗,凍死大半。村子裡沒有青壯年,只有一些老人和小孩子見到他們倆陌生人都好奇地看看。莫茹雖然沒有多少記憶,卻很神奇地領著周明愈找到家裡。她甚至還知道莫家本來住在村北中央的位置最大的宅子,現在被改成大隊,大隊書記家也住在那裡。後來莫家就被趕到村東北角偏僻處的破屋子裡,院牆破敗,沒有院門,只有三間草屋子,夏天漏雨,冬天漏風。前後左右都沒有鄰居,周圍只有他們一家,孤零零的就好像是被遺忘的角落。如今,莫家還住在這裡。看到比三隊最窮的人家還破敗的院落,莫茹心裡也很不好受。她和周明愈走進院子,叫了一聲,卻沒有人應。她進屋看了看,屋裡只有鍋框子,沒有鍋,東間炕是塌陷的,沒有炕蓆,堆著一些乾草。西間的炕是好的,炕上鋪了半塊破爛的席子,露出下面薄薄的一層麥秸草和谷秸,炕上也只有一床破爛的被子,兩個漏糠的破枕頭。炕前一張瘸腿的桌子,墊著土坯,桌上只有幾個豁口的破碗,還有兩個裂紋的瓦盆,幾雙斷折的筷子,除此之外,別無長物。西屋山還破了一個大洞,用草堵著,呼呼地透風。南邊的窗戶更是,沒有窗紙,用一個破草簾子擋著也不好做什麼,所以屋裡冰窖一樣,地上一灘水都是結冰的。之前她覺得趙喜東家懶,一個炕塌了也不修,一家人蓋著一床被子,覺得還挺悽慘的。現在一看,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