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蘭英覺得也是。這時候村裡傳來張根髮帶領的宣傳隊除四害的喊聲:“除四害就是一場全民全黨的戰爭!”“縣委是除四害指揮部,各鎮是除四害辦公室,咱們周家莊就是除四害的陣地前沿!是最光榮而艱鉅的任務!全黨全民動員起來,響應毛主席的號召,堅決除四害,保衛糧食大作戰!”“咱們要計劃每個人每年至少抓六十隻老奸兒,六十隻耗子,一隻老奸兒一年少吃一斤糧食,一隻耗子一年少吃兩斤,咱們周家莊一年都能省十萬斤糧食!”“社員們,鄉親們,十萬斤啊!咱們的血汗糧食啊,必須立刻全民動員起來!”“家家戶戶都要上繳!這是革命的任務!”“蚊子吸血、蒼蠅有細菌,一樣要徹底消滅!打倒四害,保衛全民!”莫茹聽了聽,口號喊得倒是沒錯,只是那個節省糧食的說法一聽就不對。她見婆婆對這事兒非常反感,說張根發在麥收的時候搞這個是窮抖擻。不過三嫂好像對這個挺認可,躍躍欲試想報名除四害小分隊。老周家男人根本直接無視這個,他們是靠流汗出力氣養家的,這種事兒他們不湊熱鬧,留給孩子和女人掙工分。吃了早飯,日頭一竿子高的時候,二隊隊長周誠志的哨子又開始嘟嘟的響,他總是比另外三個隊長早吹一會兒,晚一會兒下工。周明愈繼續去幫忙打場,莫茹則去割草、收野菜、照顧一下菜園然後去老屋那裡整理一下,等周明愈下工借了夯具來就可以夯實地面。刨地、鏟地、收攏石頭、填土、拎水……她發現自己都能做!當然是有技巧的。她把周明愈刨松的土收起來,然後運到需要填土的地方,至於拎水就更方便了,她把兩隻水筲一隻做樣子,一隻放空間裡,下了河底把腳尖探到水裡,一下就把水灌滿了!多神奇!灑水的時候簡直就好像是人工降雨……當然,她還是保持了很大的理智和警惕,這裡有些草垛擋著,並不會玩脫。快晌天的時候周明愈從場裡過來,用小推車推著一隻單柄夯具,見莫茹竟然做了那麼多事,他道:“你小心點,別累著。”莫茹笑道:“我怎麼可能累著,你看我變戲法。”她手一揮,就下了一場小小的雨。周明愈:!!!他感覺自己要變成迷弟了。莫茹看到夯具覺得好玩,就說她來試試,周明愈嚇得趕緊攔著她,“這一個有兩百斤呢,可不是你玩兒的。”莫茹笑道:“你放下,我試試看。”說著她摸出倆花生仁塞進嘴裡,“先嗑個能量藥!”周明愈:……莫茹讓他瞅著點人兒,她則手握木柄把夯具收進去,然後手抬高半米距離再把夯具拿出來,“咚”夯具下面的石錘落地,震得地面都顫悠一下。她瞅著周明愈,“怎麼樣?一點都不累。”周明愈:……真的好厲害。“還是別玩,小心砸著腳。”莫茹道:“在我腦子裡呢,我這麼一想,它可聽話了。”她不是瞎吹,雖然不知道空間到底在哪裡,但是空間與現實的溝通渠道就是她的腦子和身體,一般是手,當然她如果想用腳收放也是可以的。她要想讓空間裡的東西用什麼姿態排列、用什麼角度或者方式出來,那是很容易的。她的空間真是個寶貝,儲物只是最基本的功能,還有很多功能等待她的開發,比如壘牆、比如微操、比如……她用意念和手操控著夯具,收進去,放出來,一下下夯實地面,動作輕快。周明愈只是讓他玩一下就把夯具接過去,看了看天色,把夯具放在這裡,拿了別的傢什兒和莫茹回家。路上他道:“等晚上沒人的時候給你玩兒。”恰好有幾個三隊的下工路過,一人笑問:“小五,你們玩啥啊?”其他人就起鬨,哈哈笑著,“玩兒什麼還能告訴你,怎麼你也想去玩兒啊。”見是本族的叔叔們,他就裝傻不接茬。日常娛樂太少,這些男人們精力旺盛,除了自己回家造人就是聊葷段子打趣別人,要是誰家有點帶顏色的話題,他們能說一整年不膩歪。比如趙喜東他娘,有一次尿急又懶得去找隱秘的地方,尋思路邊草垛就能將就一下,誰知道恰好也有個男人去撒尿,看了個正著,這事兒就被傳了一年多,那些不正經的見了面就問那女人屁股白不白。所以周明愈才不會給他們機會製造自己的話題。兩人回到家,發現東屋裡人仰馬翻的,四個孩子叫聲哭聲此起彼伏,尤其是攔子兒的哭聲震耳欲聾的,菊花則尖叫不止,泥蛋兒好像被嚇住拿著小鏟子不知道如何是好,坷垃兒趴在一堆沙子裡,正在玩兒自己的巴巴,玩得無比開心,還試圖把手指頭塞進嘴裡。“那時屎,不能吃!”泥蛋兒一下子捉住他的手臂將坷垃兒給擒下來,可孩子身上已經沾滿沙子和巴巴的混合體順便也蹭他身上,攔子兒和菊花倆也不吵了開始咯咯樂。莫茹和周明愈看得冷汗直流,趕緊過去幫忙。 擠兌、滿意先去添水點火燒一鍋溫水,把孩子剝乾淨拎到院中背風曬陽的地方,用水瓢兌了溫水一瓢瓢地衝洗,洗乾淨趕緊又擦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