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愈直接雙手扶著一旁的木凳,用力一撐跳出來,過去扶著莫茹,“媳婦兒,怎麼不在家裡困個晌覺。”莫茹笑了笑,“我去菜園摘點洋柿子和黃瓜給你們解渴。”周明愈:“歇會兒吧,我們有茶水喝,並不渴。”莫茹聽他說茶水,就有些同情,那叫什麼茶水啊,春天摘下些山楂、梨樹之類的小嫩葉來,現在泡著喝當茶葉,能和茶一個味兒麼。今年她一定要做一些養生茶給大家喝,保管比山楂和梨樹葉子好喝。她和幾人打了招呼,就去菜園逛逛。如今她負責的幾家菜園基本沒有什麼蟲子,一畦畦蔬菜鬱鬱蔥蔥、碩果累累,扁豆、茄子、黃瓜、洋柿子都摘不及,尤其那些吊方瓜,家家戶戶都接很多,到時候一家少的能囤十幾個,多的能有幾十上百個。莫茹看看自家菜園把那些差不多的摘下來存到空間裡,又捧了一些黃瓜和西紅柿回去。周培基搶著周明愈前面過去接了,“謝謝啦,真是渴死我了。”他從莫茹手裡接過去放在一旁的木頭上,拿了跟黃瓜用手擦擦就咔嚓咔嚓啃起來。莫茹有點囧,你有那麼渴嗎?自家菜園沒有農藥,隔天還澆水,其實並不髒,只是上面有塵土,總歸還是要洗洗。周明愈去水筲裡洗洗,周培基就笑:“你們怎麼那麼假乾淨啊,你以為那水就乾淨?你看看那河裡,扁嘴大鵝都在裡面鳧水拉屎,人也在裡面洗澡撒尿,你用那水洗?哈哈哈。”周明愈:……他走過去從湯罐裡用小葫蘆瓢舀涼白開沖沖,然後拿過去給周玉忠和三達達吃。莫茹白了周培基一眼,“以水為淨你不知道啊,那你說的話,家裡有豬圈還有水井的,那不能吃水了,地下水都是互相流通的。”江南水鄉住在河邊的,都是洗菜洗衣服、洗馬桶洗墩布一條河,要這樣大家別活了呢。周培基笑了笑,“我說你們家這黃瓜怎麼格外大呢,我們家的彎彎扭扭有個巴掌大。”這時候沒多少肥料,那黃瓜絕對不會長得溜直一般粗,而是彎曲著比拇指略粗一些。但是莫茹摘的就比他們家的粗一大圈,水靈靈的,吃起來又鮮又嫩,在這炎熱的盛夏裡一下子粘一嘴清新的黃瓜氣息,整個人都清爽起來。莫茹道:“俺家的沒蟲子啊。”“那你有空也去我家菜園拿拿蟲子唄,菜你隨便摘,怎麼樣?”周培基吃完黃瓜又開始吃西紅柿,吃得讚不絕口,“嗯,你們家這洋柿子更甜啊,麵粉粉酸甜甜的,真好吃。”聽他說好吃,周明愈就又給他拿過來幾個,周培基也不客氣,都拿過去放進自己兜裡留著慢慢吃。莫茹:他們家沒有西紅柿嗎?明明都是一樣的品種。……天氣熱,周明愈就把一個麥草墊子拿了旁邊一棵梧桐樹底下,讓莫茹在那裡坐著休息。下午周玉忠和周誠信都沒去上工,日頭西歪的時候他們就把門窗做好了。一共三副房門,都是兩扇對開的。窗戶一共兩扇前窗,兩扇小後窗,還有兩扇山牆的閣樓窗戶。這時候的窗戶都是一碼三箭直窗欞的,固定在窗戶上是不能推開的,中間更沒有玻璃,夏天有條件糊冷布,冬天就糊封窗紙。周明愈雖然想做推開式兒的,但是工具有限,因為他們買不到那些插銷、活頁等,木製的開扇窗戶維護起來又麻煩,所以只能這樣。不過他還是把山牆上的閣樓窗戶做成了上下兩半式的支摘窗,裡面是直窗欞,外面又一層實心板的支摘窗可以推出去,收回來又可以密不透風。有這兩個窗戶,屋裡就會格外通風,到時候閣樓也不會悶。對於周明愈的這個設計,周培基十分感興趣,恨不得到時候自己也蓋三間這樣的。唯一可惜的就是他們買不到油漆,就連土漆現在也弄不到,而當地也不產桐油,所以要想防腐還真是沒有特別好的辦法。現在就算周玉忠也搞不來大漆,大家都是這樣原木裸露著湊活,以後有機會再買油漆來刷。周明愈去鎮上買菸葉的時候去供銷社問過的,供銷社沒有油漆,那個陳社長也搞不來。現在全國油漆廠太少,生產的油漆在城裡都不夠賣的,更不會賣到鄉下來。不過周玉忠倒是幫他買到了做木工用的白膠,他是在鄉里登記過身份的木匠,買這些產品要容易一些。裝門的時候,周明愈給周玉忠打下手。周玉忠看他做手工活兒乾淨利索,還頭頭是道非常漂亮,忍不住問他,“明愈,你想不想學木匠?”周明愈立刻捕捉到了他的潛臺詞,問道:“叔,我能拜你為師?”雖然以後木匠手藝肯定會沒落,但是現在才58年,還有三十年飯好吃呢。主要是周明愈對手工活也有興趣,住在鄉下樣樣都要會,否則就要找人幫忙也麻煩得很。要是自己會做,不為了用這個賺錢,起碼能自用,想做個傢什兒自己就做,不用去求人。比如說給莫茹打個梳妝檯,給孩子做個搖搖馬,做套桌椅板凳之類的。周玉忠道:“拜師不用,你要是想學,以後有空就和你弟弟一起學。”弟弟當然是指周培基。他這是要正式教周培基木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