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價錢還在漲,而且一點慢下來的趨勢都沒有,劉|妍不甘心地退出了競價:“既然幾位對吟蘇公子勢在必得,那我也不好再糾纏下去,在下棄權,諸位繼續吧。”少了一個人,那兩個臉生的不著急地鬆了口氣,他們奉了自家主子的命令一定要將人買下,身上壓力巨大,生怕銀錢不夠。慕媛就不一樣了,她臉色有些青,很顯然沒有料到一個開|苞禮居然所費甚大,她是真的已經帶的錢不夠了,而如果再讓人回府去取的話,又不知道她那個正君會鬧出什麼事情來。於是在劉|妍棄權之後,慕媛也只好不甘心地放棄競價了。薛星棋一瞬間心落進了谷底,慕媛不參與競價了,他的退路段了。他現在,要麼忍辱侍奉某個素未謀面的女人一晚上,然後努力籠絡慕媛讓他給自己贖身,要麼就死心塌地跟著買下他的女人,讓那個女人給他贖身。只是那兩個陌生人背後的真正主子都沒出現,誰知道對方是什麼情況?“三千七百兩!”“三千八百兩!”“四千!”“……”鴇父已經高興到麻木了,真沒想到啊,那兩個其貌不揚的人居然這麼有錢,而且這麼捨得花錢!就是不知道他們在江城待多久,希望越久越好,有肥羊不宰白不宰。兩個人競價更像是打仗,緊張不已,都對吟蘇勢在必得,半點沒有其他人競價時那種攀比炫耀的樣子,看得出來他們似乎是得到死命令,一定要拍下吟蘇,就連被金錢衝昏頭腦的鴇父都發現不對勁了。這兩個人,不像是來買吟蘇初|夜的,像是買吟蘇這個人的。鴇父額頭流下一滴冷汗,他終於發現事情不妙了。“兩位……”鴇父悄悄走過去低聲打斷他們,“這競價委實太高了……不知兩位是什麼意思……”“什麼意思?”商人微笑,“鴇父是聰明人,竟然不知道嗎?”鴇父背後滲汗,他是人精,自然聽出了商人的潛臺詞,他想要買下吟蘇,如果自己聰明,就乖乖奉上不要糾纏,否則天底下少個“聰明人”也沒什麼。這威脅,他是不得不接。“是……您說的對……只是……”鴇父看了另一個人一眼,希望能有什麼變故,吟蘇是搖錢樹,不到萬不得已他捨不得放棄。“我家主人自然也是這個意思。”另一人並不領情,她笑得不卑不亢,“我家正君說了,不管如何要將吟蘇公子買回去,這可是要在老爺生辰的時候獻上的,絕對不能有差錯。”商人臉色瞬間就冷了:“呵,那還有什麼好說?競價吧,在下倒要看看,最後誰能買下吟蘇公子。”鴇父苦著臉賠笑,不敢再說什麼,心裡直滴血,權|貴他惹不起,只能舍掉吟蘇了。因著並沒有設雅間,所以這邊的動靜倒是讓整個大廳都知道了,連坐在臺上的薛星棋都不例外,他身體微微一僵,隨即發現了不對勁。很不對勁好嗎!那個商人買下他的理由肯定不正常,不然他為什麼要死磕?另外那個下人也不對勁,她說的理由簡直沒有任何可信度,但是提到正君……薛星棋心裡一跳,忍不住有些活絡起來,難道是他?薛星棋略帶激動地看向那個下人,但是下人忙著競價暫時顧不上他,薛星棋有些微失望,隨即收拾好心情,沒關係,只要等到他競價完就知道了。對方故意提到正君什麼的,肯定是想要提醒他讓他安心,他現在只需要靜靜等待就好。商人和下人競價,一方抱著勢在必得的心情絲毫不吝嗇金錢,另一方有些猶疑但是礙於主子的吩咐不得不硬著頭皮跟對方死磕,薛星棋緊張地看著他們,只是那個下人的狀態實在讓他擔憂。灼華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他身邊,悄悄拍了拍他的手,低聲安慰道:“你不必怕,只管跟著商人走就好了。”薛星棋一愣,呆呆地看著他。灼華沒有再說什麼,沉默著看向仍舊互不相讓的兩人。吟蘇真是命好,自己要是有他一半的好命就用不著這麼煞費苦心地為自己算計了。價錢越來越高,下人帶的錢顯然有些不夠了,他又拿不準要不要在加價然後去侯府取錢,萬一正君覺得花錢太多了怪|罪下來怎麼辦?不過是一個小倌,少一個應該也無礙吧?競價不等人,下人咬咬牙,最後還是選擇放棄了,大不了買下隔壁雪柳坊的頭牌好了,那個頭牌不也很得侯爺喜歡嗎?對方的放棄並沒有讓商人露出其他神色,她依舊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臉上的冷色微減,繼而微笑著看向鴇父,眼裡的意思很清楚——把吟蘇連同他的賣|身契交過來。鴇父心疼得滴血,又不能反抗,只得不甘心地轉身回去拿賣|身契,所有小倌的賣|身契都被他藏得好好的,除了他之外沒人知道在哪兒。薛星棋被灼華牽著,一步一步地朝那個商人走去,他思維放空,完全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下面等待他的命運是什麼?陪一個從沒見過的女人上、床?然後等著以後每天一個不重樣的恩客?薛星棋因為離得有些遠,沒有發覺之前鴇父和他們之間的暗流,自然也就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