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開始,就是仙門之首的玄虛派開始招收弟子,而主角被玄虛派掌門年幼的女兒所救。徐禾看到妹子出場的時候,就已經差不多看到了結局。書中前幾回,掌門的女兒面帶白紗,對外言說,是自己面部醜陋見不得人。徐禾意味深長地一笑,面部醜陋個鬼,到時候摘下面紗來一定是傾國又傾城。在這麼一篇古代男主向、三妻四妾合理的小說裡,長得不好看、不收入後宮,還描寫這麼多,作者對得起讀者麼。於是徐禾看完主角打臉玄虛派的一個掌事弟子後,就心癢難耐地往後翻,想看掌門女兒揭下面紗後顛倒眾生的狗血章節。但他翻半天,都沒翻到。轟隆——突然閃電如銀蛇,在天邊裂開一條縫。嘩啦啦,秋雨從窗外吹進來。徐禾被濺了幾滴在臉上,冰得他神清氣爽——個鬼。他把書抱在懷裡,從地上要站起來,手指剛搭上窗的邊緣,就聽到了藏書閣門開啟的聲音。他在秋雨颯颯裡回望。噠。來人手中的油紙傘掉到了地上。書被風吹的翻頁。恰翻到了掌門女兒揭開面紗的一章回。很長篇幅描寫五官、穿著的段落後,是一句總結。秋波一轉,萬物失色。而因為下雨急匆匆跑過來的書生,油紙傘落地,記憶裡也只是這句話。樹葉呼啦撕扯,窗戶吱呀作響。烏雲翻湧、電閃雷鳴的夜晚,紅裙的佳人亭亭麗麗,抱書於窗邊。潔白的手指扶著長髮,隔著微涼秋雨望過來,純黑的眼眸裡微有驚訝。無須流轉,已然萬物失色。學子用指甲掐自己的手,冷靜下來,明白了眼前的人是誰後,那種旖念便煙消雲散了,心裡悶悶嘆了口氣。學子低頭:“徐院士。”徐禾有點尷尬,“你又來了啊。”學子:“……”氣氛更尷尬了。他得彌補一下。徐禾把窗戶關上後,把手裡的書舉起來,“你回來要繼續看這本書的麼?”學子:羞憤欲死。他扯了扯唇角,都不知道現在抵死不承認還能不能挽回在徐院士心中的形象。徐禾見他那樣,樂了:“你那表情是怎麼回事,感覺跟見不得人似的,這書挺好看的啊。”學子艱難啟齒:“您……您真覺得很好看啊。”徐禾道:“是挺好看的,一章弄死一個人,爽。”誰碰主角誰倒黴。學子:總覺得是反諷。但他也正看到精彩處,心癢難耐,只能豁出面子從徐禾那裡把書拿過來了。其實徐禾還是比較好奇:“鶴山書院的學子不都該準備明年春的春闈麼,你怎麼還有閒心看這種書呀。”學子有點害羞的撓了撓頭:“四書五經我都看得差不多了,想看點這樣的書放鬆放鬆。”徐禾:“……厲害了。”對學霸肅然起敬。學子忽然想起這位新來的大人是在天下第一學府國書院出來的,頓感自己言語有些狂妄,忙搖頭:“沒有沒有,就、就是最近壓力有些大。”徐禾看著他,雖說這個世界他身邊下場科舉的人,要麼是薛成鈺這樣絲毫不放心上的神童,要麼就是大胖娃這樣完全沒當回事兒的紈絝,但代入一下現代的高考,他還是能理解的,十年寒窗,待這一朝。徐禾道:“成吧,但你也不用廢寢忘食地看這些書,這書雖然爽,但到底沒什麼用,”一秒化身教導主任的徐禾,默默道:“而且,看多了,容易得妄想症。”妄想自己小弟成群、美女如雲。學子一笑,對徐禾道:“多謝大人關心。”徐禾對這種老早的種馬後宮向升級流已經沒太大興趣了,何況還是文言文版。他回桌前時,又暗中打量了一下這個學子。洗得發白的藍色院袍、衣袖處甚至還有補丁。鶴山書院招的子弟無不是非富即貴之流,這個算是破格錄取的貧困生?徐禾翻開一個數獨,被自己想法逗笑了。某一日,他受院長所託,去南面取書時。自頂樓樓梯,往下望,算是知道那個學子為什麼只在北面了。哪是什麼壓力大去排遣啊,他根本就是在南面被排擠,不得安寧。徐禾就親眼看著那個學子,哪怕專門選了個角落裡看書,還是有各種各樣的人、事,去幹擾他。砸過來的紙團,從天而降的水,各種人嘻嘻哈哈的聲音藏在書後面。徐禾:“……”院長大人正在和他說話呢,“聽聞小公子在國書院時,與薛家那位公子交好?”徐禾一時沒回過神,聽到院長的話,點頭:“嗯?”反應過來,“嗯。”院長斟酌了會兒,眼中有光:“薛公子幼年便以聰慧舉世聞名,在下一直好奇長樂珠玉是何等風姿,或許鶴山也可效仿一二。”徐禾:“……”他有一種迷之現代的代入感。他覺得自己現在應該說薛成鈺如何勤奮,頭懸梁錐刺股,之類的。可能院長想聽的也是這個。但是徐禾思來想去也沒想到薛成鈺有什麼勤奮之處。徐禾:“……哦,他呀,大概就是聰明吧。”院長:“……”徐禾指著角落裡那個學子,道:“院長,那個學子,我看著和這裡其他人都有些不同,他是何人?”院長順著他的手指望去,一愣,隨後搖搖頭,神情有些複雜,嘆息一聲:“他呀,是我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