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亦修拜託你收好同學錄可以嗎?放在這裡很影響我傳卷子。”“哦。”他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是笑開了花。同學錄散落一地,陸亦修陪她一起撿起來。一邊撿,他一邊狀似不經意地問:“陳應月你的同學錄呢?”“沒準備。”“開什麼玩笑。”陸亦修以為她在說氣話,沒當一回事,索性走到她課桌旁,掏了掏她的桌肚:“有什麼好藏著掖著的,要是想讓小爺寫,我也會考慮一下的。畢竟我給大家都寫了,雖然我們倆關係不怎麼樣,但看在同學一場的份上,我也給你寫一份吧。”陳應月把那一堆同學錄抱在懷裡,一本本地整齊擺在陸亦修的課桌上,漫不經心地說:“我真沒準備,一本同學錄十幾塊錢呢,有這閒錢我還不如買點習題做做。”陸亦修一聽她沒準備同學錄,火氣蹭蹭地往上冒。他最煩寫同學錄了,但為了在陳應月的同學錄裡留下自己的資訊,方便寒假裡跟他聯絡,他可不知道簽了多少討人厭的本子。現在陳應月說沒準備,他等於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他氣得火冒三丈:“我不管,我現在就去小賣部給你買一本。”“不用了啦。”陳應月眼神暗了暗:“反正我家也沒電話,留了也不能聯絡。”陸亦修一時語塞。過了一會兒,他忽然站起身來,從陳應月桌上的那一堆課本里抽出語文課本,放在自己桌上。翻開語文課本 番外:為了抱你, 我抱了全班同學(四)開學第一天,班主任夏老師就拋下一個重磅訊息。經南城二中教務處審議, 決定將高二文理分科,提前到高一下學期,這就意味著高一一班這個集體距離分離也不遠了。分班過後, 四個省招班的學生將整體打亂,按照文理科分配到不同班級。同時, 老師也衷心建議,如有學生成績不佳, 則可考慮曲線救國的方式, 提前進入美術或體育特長生班進行學習,或許也能因此邁入高等學府。班主任下發分科志願表, 學生們因開學而興奮的心情, 又重新沉了下來。傍晚, 陳應月吹著風,坐在操場看臺預習明天上課的內容。大概是讀的太認真,她也沒多注意, 一回頭,才發現身邊多了一個人。開學第一天, 陸亦修摒棄了最愛的阿迪外套,穿了一件格子襯衫, 顯得有些書生氣。或許是寒假一個多月沒聯絡,陸亦修產生了陌生感。他倒是不像從前那麼咄咄逼人,冷冷清清地坐在一邊。“陳應月。”“嗯?”“寒假放了幾天?”“班主任好像剛在會上說過, 48天吧。”“哦,那你就是48天沒跟我說話了。”陸亦修邁下一級臺階,蹲在她面前,撐著下巴,目不轉睛地看著她:“那你現在給我說話,把這48天的份都補上。”她撲哧一笑,拿書推了一記他的肩膀:“陸亦修你又發什麼神經呢?”她在笑,他卻看不出一絲笑意,臉上沉沉的:“以後我們不能坐前後了。”“你不是最煩我了,現在擺脫了,不是應該放鞭炮嗎?”“怎麼可能?我……”他“我”了一會兒,沒說下去。晚風將陸亦修的發吹得細碎,看臺上的燈光時深時淺,這柔軟的一切都落進了陳應月的眼裡,也一併掉進了她的心裡。她用餘光瞄了他一眼,不敢多看,又埋頭讀英語。陸亦修見縫插針地湊過來:“怎麼還看英語,明天又不考試。”“有幾個單詞不太會,課文也朗誦得不是很流利,所以提前預習。”“哪幾個單詞不會,我教你。”常年全班倒數的學生,居然要教入學考試第一名的學生英語,這怕是天大的笑話了。陳應月也這麼覺得,然而,當陸亦修一口流利的牛津腔出口時,陳應月呆若木雞。“……你居然英語口語這麼好?”“嗯。”陸亦修不鹹不淡地說:“我姑姑定居英國,我小學有幾年是在英國讀的。”陳應月心裡一沉,姑姑定居英國……那陸亦修家境一定不差。她連個出了南城的親戚都沒有,更不用說外國親戚了。從前她倒是對貧富沒什麼概念,但聽陸亦修說得這麼輕描淡寫,她忽然有些提不起力氣。她裝作若無其事:“那你怎麼英語還考那麼差。”“不想考好。”他的回答令陳應月一時語塞。在她的世界,她只見過拼了命、熬夜讀書,擠破頭都要進重點高中的學生,從沒見過陸亦修這樣的。“為什麼?”陳應月問。“我初升高考得特別差的時候,我爸媽回家了。”陸亦修怕她聽不懂,解釋道:“我爸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北京打拼了,工作有點起色,就定居那兒了。原本他們也想把南城的爺爺奶奶接過去,但爺爺奶奶不同意,還想讓他們回南城。後來我出生了,爸媽工作忙,沒時間照顧我就把我送回南城交給爺爺奶奶撫養,這樣一來,他們輕鬆了,爺爺奶奶有念想了,也不再就催他們回南城。再後來,弟弟出生了,這時爸媽也都閒下來了,弟弟可以跟著他們生活,而我一直留在爺爺奶奶家。逢年過節,他們三個回家,我都覺得自己像個外人,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