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血跡斑斑,不過已經乾涸。墨凌塵看著血跡,道:“從血量來看,死者流的血挺多的。”“不要動!”帝卿絕忽然喝道。“怎麼了?”墨凌塵氣憤道,“為什麼要本國師不要動?”“不要踩到血跡。”“踩到了又能怎麼樣?”“會影響案情判斷。”“本國師才是此案的主審好不好?你只是協助本國師查案!”墨凌塵鄭重地提醒他。“你確定你能查清真相?”帝卿絕淡淡地反問。“你這是什麼意思?好歹本國師也是天子之師……”“不要動!”墨凌塵氣急敗壞,這次他變本加厲,把自己強硬地拉到一邊。帝卿絕從地上撿起一撮雪毛,劍眉輕攏。墨凌塵正想發作,看見那撮雪毛,神色頓時凝重起來,“這雪毛跟財神爺的雪毛好像一樣……”帝卿絕搓了一下雪毛,“這雪毛頗為柔軟。”“莫非這是妖狐殺人時掉下來的毛?”“應該是。”“這麼說,當真是妖狐殺人?”墨凌塵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可是,財神爺那麼軟萌可愛,怎麼會殺人?再說了,倘若是財神爺殺人,以它的妖術足以逃走,何必被拘禁在凌霄閣,淪為階下囚?帝卿絕道:“這裡腳印不少,應該是昨夜來察看的侍衛留下的,已經破壞了案發現場。”墨凌塵不解地問:“腳印能說明什麼?”帝卿絕認真地看他一眼,不再多說。墨凌塵瞧出他鄙夷的心思,摸摸鼻子。的確,他在斷案這方面……經驗不足……對了,若是妖狐殺人犯案,那妖狐沒有腳印,現場這些腳印應該都是侍衛的。“你來看。”帝卿絕指著紅藥伏屍的地方,比劃了一下,“紅藥伏屍此處,旁邊這處有一個腳印,你覺得這是侍衛的腳印嗎?”“侍衛的腳印……也有點小吧。”墨凌塵恍然大悟,站起身來,用自己的右腳比照一下大小,“本國師的腳比這個腳印大不少呢,這應該不是男子的腳印吧。莫非這是紅藥的腳印?”“對,極有可能是紅藥的腳印,也有可能是殺人兇手的腳印。”“本國師再找找有沒有類似的腳印。”尋找半晌,墨凌塵疑惑道:“找來找去,怎麼只有這麼一個小腳印?”帝卿絕冷冷道:“應該是被侍衛的大腳印覆蓋了,還有一種情況是,紅藥是被人抓到這裡來的,雙腳離地,而這個腳印是兇手的。”墨凌塵皺眉道:“可是,兇手怎麼可能只留下一個腳印?莫非兇手輕功不俗?”“不是有宮人看見妖狐從殿頂飛過嗎?”“對!那殺人的兇手必定輕功不俗!而且是個女子!因此兇手才能輕而易舉地把紅藥帶到這兒。”墨凌塵驚喜連連,“兇手應該武功不錯,力道頗大,才能把紅藥帶到這兒。”帝卿絕站起身,翩然離去。墨凌塵連忙追上,“你去哪裡?”帝卿絕沒有回答,疾步而行。墨凌塵不得不佩服他的推斷,朝野上下對他的讚譽並非空穴來風,他推演斷案的本身比刑部尚書厲害多了。他們來到一座無人居住的宮殿,紅藥的屍體暫時安放在這兒,刑部的仵作已經來了,正在驗屍。帝卿絕和墨凌塵踏入空蕩蕩的大殿,仵作一絲不苟地察驗,都沒察覺有人來了。墨凌塵正要問仵作,帝卿絕擺手制止,意思是不要打擾仵作。這青天白日的,墨凌塵還是不敢看那張血肉模糊、基本被削平了的臉,毛骨悚然,瘮得慌。而仵作淡定得很,從容地察驗。過了半晌,仵作打揖行禮:“二位大人來了。”“死者的致命傷在哪裡?”帝卿絕直視屍首,目光毫不閃避。“死者的致命傷在臉部。”仵作回道,“死者的臉應該是被一種類似於猛獸爪子的利器所傷,兇手在死者的臉部至少劃了二三十次,直至把這張臉劃爛為止。”“有沒有可能是猛獸,或是妖狐的利爪所傷?”墨凌塵不死心地問。“也有可能。”仵作回道。帝卿絕與墨凌塵陷入了沉思,那麼,兇手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仵作又道:“死者的五官全毀了,失血過多而死。”帝卿絕清冷地問:“死者身上有其他發現嗎?”仵作搖頭,“死者身上沒有其他傷痕,沒發現什麼。”“死者被毀容的時候,是清醒的嗎?”“那時死者還沒死,也有可能從昏迷裡甦醒。”仵作道。“本國師記得,宮人作證,聽見兩聲淒厲的慘叫,那死者應該是清醒的。”墨凌塵摸著下巴道。帝卿絕繞著屍首慢慢地走,冷凝的目光落在屍首上。墨凌塵不明白,他在看什麼?帝卿絕轉了一圈,忽然從死者的衣裳一角捏起兩片毛。墨凌塵驚喜地舒眉,“這兩片毛與風露臺找到的那撮雪毛好像一樣。”帝卿絕點點頭,“的確一樣。”爾後,他朝外走去,墨凌塵連忙跟上,“現在去哪裡?”帝卿絕還是沒有回答,廣袂迎風。這一路,墨凌塵問了七八次,每次得到的不是沉默,就是喝了一口涼風。走了老遠,帝卿絕終於在一座涼亭前止步,對迎面走來的馮德全道:“馮總管,那幾個人都在這兒嗎?”馮德全的態度頗為恭敬,笑道:“右相大人,人都在這兒了,您想問什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