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卿絕沉步前行,雪顏冷冽。無邪跟在他後面,在他身邊站定,與上凰長公主對峙。今夜的上凰長公主與平常很不一樣,那張鳳顏瀰漫著濃烈的殺氣。他揚聲道:“長公主殿下,別來無恙。”“你就這些人馬?”上凰長公主譏諷地冷笑,“本宮還以為你本事通天。”“好比武帝,不費一兵一卒就謀朝篡位,取燕而代之。我只不過是效法你的祖父。不過,我比武帝差遠了,還安排了這麼多人。”帝卿絕語聲冷沉,閒閒而立,卻迫出一股懾人的氣勢,“拓跋凰,我這是最後一次敬稱你為‘長公主殿下’。”無邪又忐忑又焦慮,這區區五六千人,能頂什麼用?即使風雲騎一千人可以以一敵數人,可是對方有數萬人。“的確是最後一次,因為明年今日便是你的死忌。”上凰長公主的美眸冷酷地眯起來。“明年今日是誰的死忌,還說不準。”帝卿絕似笑非笑。“莫非你覺得,區區五六千人就能與本宮較量?”她的心尖銳地痛起來,面上卻不動聲色,不能流露半分情緒。“稍後你便知道。”他淡淡道。上凰長公主的眸光不經意地轉向一旁,看見一個身姿纖瘦的女子。那女子披著玄色披風,是女子的妝扮。那張小臉清灩嬌美,那雙眸子明亮清澈,似清晨荷葉上的露珠,又似夜空閃爍的星辰,讓人移不開目光。她雖然不夠驚豔,但美得清新雪灩,宛若一朵明豔的盛夏薔薇,一下就入眼、入心、入骨。似曾相識……上凰長公主忽然想起來,去年好像在含章殿出現過……對!就是那個被蒼雪抓住的宮女!後來,帝卿絕懷疑這女子是東楚國細作,帶回去審訊。再後來,他說這女子自盡了。然而,為什麼這女子會在他身邊?瞬息之間,上凰長公主恍然大悟,原來,這個女子一直留在他的身邊,是他的人!“她是誰?”她疾言厲色地問,心裡爬滿了妒忌。“你無需知道。”帝卿絕握住無邪的小手,溫柔地朝她笑,“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她是我此生唯一愛的女子,也是唯一會娶的女子。”“……”無邪無語地望天,想掙開手,卻掙不開。有必要說這話嗎?這不是故意刺激上凰長公主嗎?果不其然,上凰長公主的美眸冷厲了幾分,噴出妒忌的怒焰,“原來你一直欺瞞本宮。”那麼,那次這女子在她的含章殿做什麼?莫非是行竊?一時之間,她想不到這女子想偷什麼。帝卿絕冷笑,“我欺瞞你的還少嗎?”“今夜本宮要將你碎屍萬段!”上凰長公主咬牙切齒,殺氣騰騰地抬手,下令放箭。無邪焦慮如焚,一萬多人一起放箭,他們根本就是甕中之鱉嘛。怎麼辦?“我與我的兄弟們身死的時刻,也是太極殿爆炸的時刻。”帝卿絕雙臂張開,“砰”的一聲,乖戾地笑,“拓跋弘應該會被炸得血肉模糊吧,你想找他的屍體,找到的只怕是一些碎骨、碎肉。”“你說什麼?”上凰長公主聲嘶力竭地怒喝。“兩個時辰前,我在太極殿隱蔽的地方埋了一些炸藥,一處,兩處,三處……應該是三處,其中一處就在天子寢殿的西面牆角。”他笑得越發邪魅狂狷,“若我不幸死了,太極殿會灰飛煙滅,你的好弟弟也會跟著屍骨無存。”“你!”她恨不得一劍殺了他。無邪震動不已,心潮起伏。他之所以胸有成竹,有膽量、有把握與上凰長公主較量一場,是因為炸藥嗎?的確,對上凰長公主來說,拓跋弘的性命必定重要。倘若拓跋弘死了,她想攝政,或是稱帝,只怕滿朝文武都會反對。帝卿絕氣定神閒地笑,宛若指點江山的將帥,“還有一件事忘記說了,朝中十八個大臣,我請他們的子孫去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玩。你大可殺了我,殺了我的兄弟,不過滿朝文武會不會擁戴你稱帝?”:拱手江山無邪不得不感嘆,這一招太絕了!帝卿絕捏住拓跋弘這條命,捏住朝中大臣的命根,威脅上凰長公主,不怕她耍狠下殺令。不過,他是如何做到悄無聲息在太極殿埋炸藥的?上凰長公主的美眸迸出酷烈的戾氣,“你以為本宮會信嗎?”帝卿絕略略抬手,“你不信,大可試試。”無風得令,立即發了一枚訊號彈。訊號升空,衝入遙遠深浩瀚的夜空,消失無蹤。過了一忽兒,突然,“砰”的一聲巨響,地面震了一震。是太極殿的方向!無邪望過去,帝卿絕悠然轉頭,其餘的人都不約而同地望過去。上凰長公主震驚得瞪大美眸,眼裡怒焰燃燒——他竟然真的在太極殿埋了炸藥!這聲巨響威力不小,足以將拓跋弘、宮人炸醒,他們會跑出來的吧。不過,帝卿絕必定在太極殿安排了人手,控制太極殿,控制陛下。無邪心潮起伏,恨不得鼓掌讚美他:帝卿絕威武!這一下,足以威懾上凰長公主!“拓跋凰,你無需擔心,拓跋弘暫時沒事,不過下一次就不知道會不會被炸得血肉模糊。”火光閃爍,帝卿絕臉頰的笑影被映紅了,乖張狂狷。上凰長公主狠戾道:“陛下有半分損傷,本宮定會